“我也信。我会等他回来。”宋辞相信季昀礼,他说过,他会回来,就一定会。
不用宋辞说,宋玄始终关注宋延和宋翊的行踪,这件事他已经或多或少得到了一些消息。风声也传到宋聿、宋凛、唐屹、王珂这些人的耳朵里。
很多话不能在电话微信里讲,只有到星河湾亲自面对宋辞,同时也关心她的身心状况。可宋辞都拒绝了,她只反复和许方州强调,最近不要让周浅柠看网络信息,更不要刷那些有的没的,多种渠道的新闻,孕期跟着操心,不过是增添一个人的风险罢了。
如果不是季廷东和战念北先后的嘱咐,宋辞怕是没法稳住自己,此刻或许已经在太平洋上空了。
事情已经不是陷于猜测的层面,战念北给的答案,她简单和季廷东复述了一遍。
而战念北电话里没说的,当时的混乱中,多方均有持枪,动了武,受伤的人数和受伤的情况,更是无法统计。徒增担忧的事情,他会隐去。
把前前后后的思路理了一遍,宋辞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混沌之中。还是早上吃的饭,到深夜也不觉得饿,二楼卧室所有的窗帘遮挡的严实,没开灯,她就坐在黑暗中默默思考。
一整天最难受的除了心情,就是口干舌燥,她不停的喝水,好像这样,可以稍微掩盖她内心的兵荒马乱一般。
她又陷入了之前无尽的孤独与恐慌之中,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爱她的人,最终也离她而去了。
奶奶去世的时候,她尚且不似现在这般痛苦,不是她不爱奶奶,是季昀礼这束光过于温暖耀眼,照亮了她生命的希望。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季昀礼做到了。
所以,那段时间,她相信了生老病死,自然规律,接受亲人离世的现实,展望人生美好的未来,想着能让至亲不至枉死,只愿从此以后和季昀礼过最简单的生活。
中途她不是没有犹豫过,也想过放弃,逝者已逝,挚爱之人总会期望生者安康。可这样的想法,还没来得及与季昀礼相商,他已经先她一步......
缩在床头一角,手机一直在不停地震动,她一个都不想接。
借着屏幕微弱的光,她拿起前段时间整理宋祺政遗物时的另外一本册子。册子的内容不多,或许是宋祺政太忙了,他在向亡妻关云栀汇报小女儿的成长情况。有时几个月更新一次,有时一两年才写一页。
宋辞的目光停留在第一页,那时关云栀还在世。
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 我们可爱的小女儿取单名一个“辞”,五行中讲这个字行云流水,秀气伶俐,博古通今,愿小辞如这般洒脱、美好,“辞旧,而迎新。”
先前,宋辞一直没能明白,怎么叫做“辞旧,而迎新。”
而今突然领悟,一个沉浸在过去的人,如何获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