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直哉君冷笑什么?”
五条新也坦然自若地晃到了二楼走廊的尽头,姿态闲适极了。
心里不爽利的禅院直哉开始找茬了,“你怎么确定那个臭丫头不是咒灵?按那个咒力储量,至少也是一只一级的吧?”
“那些咒力不是她的,更像是通过某种‘束缚’将诅咒强行施加于灵魂之上。”
“又是你的术式告诉你的?”
“唔……可以这么说。”五条新也转身面向后面的禅院直哉,倒着往后走,“直哉君难道没发现,绪子的眼睛里写满了‘救救我’吗?她想挣脱自己身上的束缚哦!”
禅院直哉上挑的眼尾捎着尖锐的讥讽。
脾气大的小少爷又冷冷地呵了一声。
“你倒是相信你的术式。”
眼见着离墙面越来越近,他近乎恶毒地想着五条新也最好撞一个踉跄,到时候他一定狠狠嘲笑他。
当然,结果是让他失望的。
发尾扎起一个揪揪的青年在关键时刻过果断停住了脚步。
“那……不然呢?”五条新也怪道。
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茶色墨镜下的钴蓝色眼瞳眸色愈深,一看到禅院直哉那个讥诮的表情,五条新也就知道自家男朋友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无非是想看他出糗。
但他怎么可能让禅院直哉如愿呢?
早就看透禅院直哉的恶劣性格了。
没事,以后一点一点治。
“你到底在找什么?”
禅院直哉一路上跟着五条新也又在别墅里乱晃了一圈,吃了一嘴灰尘不说,只能看着五条新也在这里那里翻来翻去。
说是找咒灵,其实也不太像,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禅院直哉眉宇间的不耐之色愈盛。
“我也不知道,但只要我看到了,就能认得出来。”
实际上是亡者和咒灵的“束缚”媒介,绪子有点像地缚灵,只是约束她行动的并非是这幢别墅,而是那只还未露面的咒灵。
他这个人就是受不了别人眼巴巴地看着他,那小姑娘怪可怜的。
从倒数第二间房出来后,五条新也依旧一无所获。
禅院直哉的耐心所剩无几,索性去了最后一间那,在开门时却再次被五条新也阻止。
他不耐烦地看着对方,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冲,“本少爷纡尊降贵来帮你?怎么?不稀罕?”
“我是想说直哉君你开错门了,不是这扇。”
“?”
“‘门’在这边。”
先前五条新也就和夏油杰讨论过二楼走廊的结构有问题。
转角的位置就像是从天花板到地板砌了一扇门,在视觉上,整条走廊看起来别扭极了。
那时候要不是绪子突然出现,他会过去仔细查看一下。
现在回想起来,绪子那时候应该是看到他想要去掀墙纸,才凭空显现了出来吧?
禅院直哉见五条新也在那个奇怪的拐角处敲了敲,面色诡异,“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里有门?
“禅院小少爷自小住在深宅大院里,自然不知道。”
禅院直哉微微眯眼,心中莫名有点不舒服。
“你不会想说我没见识吧?”
“不敢。”
“我看你是敢得很。”
“直哉君可是禅院家下一任家主,我哪敢得罪啊!”
“算你识相。”
五条新也弯腰在踢脚线上方一点的位置找到翘起一角的墙纸,用力一扯,灰尘扑簌簌地落下,禅院直哉连忙往后退了数步。
待尘埃沉淀下去之后,一扇四四方方的小门出现在眼前。
并不是特别大,对于五条新也和禅院直哉这两个成年人来说,必须得委屈着弯下腰进去这扇门。
只是橇开了一条细缝,浓郁的诅咒气息扑面而来。
禅院直哉毫不客气地把堵住路的五条新也给掀开,自己打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呵,拖油瓶还是……”
青年刻薄的言语戛然而止。
……
小径上暗淡的路灯在地上拖拽出几只飞虫的虚影,暗红色的残阳隐没山间,逢魔之时的钟声敲响,天地转换日夜。
“帐”外的新田新不清楚里面的情况,隐隐有点紧张了起来,时间拖得越长,同样表示咒灵越难对付。
在看到禅院直哉在自己眼前倏然消失的刹那,五条新也的眉心狠狠一跳,暗道不好。
“直哉!!”
他连忙伸出手拽向眼前黢黑的空间,脚下却猛地一空,仿佛平地摔了一下,也就一个踉跄间,蓦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别墅里?
这个念头刚出来,五条新也又将其掐灭了,他扫了一圈已然焕然一新的走廊。
腐败的霉味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翘起的墙纸也是服服帖帖地粘在墙面上。
二楼两边各自分布着四个房间,暗红色油漆如同凝固的血液涂抹在门面上,把手却是用的奶白色,像是门上平白无故地长出了一颗奇怪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