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向胖子,他看了看手机,又装进了口袋。
“行,这单我们接了!”
胖子转身看着方圆和她的丈夫,方圆更是泣不成声。
我又看了一遍微信,确认我的确没发错内容。
胖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蒙汗药?专门蒙我?
我真是一脸的懵。
“这是我们的合同,定金是两千元,找到孩子,费用一共是五万,找不到,定金不退,期限是七天,一式两份,你看看。”
胖子从他背包里拿出两张纸,将其中一张递给了方圆。
“不用看,只要找到孩子,你们要多少我们给多少,一百万、一千万都行!”
方圆的丈夫情绪激动,但胖子执意要当事人签字。
“我还需要一张孩子的照片。”
“好,我发微信给你。”
尽管相识还不到十二个小时,但方圆对胖子和我却十分亲切,也许她从我们这里看到了希望,也许是我们相识的方式太特殊。
“孩子头顶有一块红色胎记。”
我和胖子正准备离开,方圆突然转身大声喊道。
“好,知道啦!等我们的好......”
不对,我立马改口道:“等我们的消息吧。”
“好”这个字眼太烫嘴,比今早的豆腐脑还烫嘴,不能乱说。
“你……”
刚到三十八号楼下,还不等我说话,胖子就往我嘴里塞了一颗烟。
“不要提任何关于方圆的事,忘了它,我们现在必须集中精力找老头,不能分心,明白吗?”
明白你妹啊,我微信是怎么和你说的,你还接单?
我干脆地摇摇头。
“我给你买一条的‘红将军’,还问不问?”
我眼睛一转,好奇心和一条“红将军”……好吧!
我点点头,我想这也算是一条规矩,如果双线作战,我俩势必吃不消,很有可能两边都半途而废。
从两点到五点,兵分两路,我在一居室外,胖子在一居室里面,开始了煲电话粥。
“喂,你好,是兰州牛肉板面吗?请问这两天有没有见过一个老头,对,一米六左右,白头发,有老年痴呆,看上去呆呆的......”
“喂,你好,是安徽正宗拉面吗?”
我潮,这两家能挣钱吗?兰州的干板面,安徽的干拉面,这不都反了吗?
……
三张纸,电话打的我口干舌燥,但一点线索也没有,看来胖子又要失算了,打完最后一个电话,来短信了,提示我即将欠费停机,现在充值有活动,充一百送一分。
小主,
妈的,我是缺那一分钱的人吗?
我缺的是那一百!
“只能撞撞运气了,出发。”胖子拿起他的背包。
根据地图标注,剩余的六家面馆比较分散,还有几家无人接听的包子铺,算起来十多家。
我眉飞色舞,一口一个“大姨”地叫了一个遍,最后一个女人义正言辞地告诉我,要叫她妹妹!
“胖子,咱是不是也该吃饭了?”
在最后一家面馆门前我提醒胖子。
“在你工资里扣哈,别想整天搜刮民脂民膏。”
“哎,我还真差点忘了,我什么待遇都不知道,这以身犯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工作,没有一万两万,应该不行吧!”我揶揄道。
“你的价值哪是金钱可衡量的,你是合伙人,是私家侦探社的创始人,这不是你的工作,这是你的事业!”
胖子一本正经给我立着牌坊、画着大饼。
“将来侦探社在纳斯达克敲钟看来也得有我?”
“那当然,你站C位,《华尔街日报》头版头条,一只来自中国的华尔街之狼!”
我抹了一把脸:“华尔街之狼不敢当,中国街头的流浪狗正是在下。”
正闲扯着,老板娘端着一盆剩下的饭菜从店里走了出来。
“吃面啊?”
我和胖子同时点点头,看老板娘的身形原来应该是卖包子的。
我和胖子靠着窗户坐下,将老头的照片甩到桌子上。
“真是个大爷啊,藏那么隐蔽,这都一天一夜了,这要是敌人打入我军内部的特务,还真不好对付。”
胖子挠着头,一副太监上青楼的模样。
窗外,一只流浪猫正在垃圾桶里觅食,是刚才老板娘扔的饭菜。
“哎,这个老头!”
老板娘端着两碗面,盯着桌子上的照片。
“你见过他?”
胖子连忙问。
“见过,昨天晚上很晚了,我都要关门了,他说他饿,问我有吃的嘛,当时店里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一块中午孩子吃剩的面包,就给他了,看着挺可怜,听声音像个外地人。”
老板娘将面摆到桌子上。
“你们是他什么人?”
“家属!”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
“他是不是有点糊涂?”
“是老年痴呆。”
胖子回应她。
“噢,我就知道这些,这都快一天了,估计他走远了吧!”
老板娘转身要走。
“等等!”
老板娘被我吓了一跳。
“店里剩下的饭菜都扔垃圾桶了?”
我指着外面。
“要不然呢?再给你回回锅端上来?那个红色的垃圾桶和绿色的不一样,是专门用来收饭菜的。”
“垃圾车一般什么时候过来清运?”
“晚上。”
“昨晚是几点来的,那时候老头在这儿吗?”
“昨晚……”老板娘掐着腰回想着,“噢,我想起来了,他坐在店门口啃的那块面包,我家里有点事就走了,在前面红绿灯路口,我看见的清运车。”
我顺着老板娘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红绿灯路口距离面馆也就三十米左右。
“他们把那些饭菜运到了哪里?”我追问道。
“北边,从这条美食一条街一直往北,大约五公里,有一处填满场,这条街所有的剩饭剩菜都运去那里处理了。”
我点点头看着胖子,他碗里的面已经见底。
“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胖子抿着嘴,心满意足。
而我的面一筷子没动,已经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