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王一向是人间的清醒,极平静地评价自己说:“终究只善临摹,没有自己的体,临摹得再好,也只是伪神品,和拾人牙慧一样挺低级。”
李院长更加对他侧目相看,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越自谦的人,往往越清醒,越可怖,越可敬。
低头全神贯注,啧啧有声地继续欣赏了一会,才换卷轴欣赏。
第二小幅是龙腾凤翥、雷怒霆激的三行字“谁共我 舞倚天长剑 扫此荒唐”。
李院长每看一个字都要倒吸一口冷气,再啧啧有声好一会,一双老眼就差在字上面拉出拔丝来。
最后,皱眉直叹:“究竟要怎样,才能练就这样的字?我认识书法协会里的不少名家,他们苦练书法几十年,也不过有点味道!”
狮子王这时并不想告诉他,他爷爷为了叫他可以凭一手顶级书法,令所有痴迷书法的老首长们见了立马高看他万倍,使得他易如反掌地联接极高级的政治资源,对他残酷至极。
外人接触他久了,就都会知道他不拿毛笔的左手五指,前后被戒尺抽断过四根。
他被罚跪青石板,更是家常便饭。跪平地,其实已经很难忍受,跪坑坑洼洼的青石板,更要痛上百倍不止!膝盖表皮被硌破一个点以后,伤口会被四周皮肤向上拉,堪称局部的慢剥皮!那是十足的酷刑!
挨藤条,和被罚跪一样频繁!他爷爷在茶山下专门栽种了一片名为荆条的灌木丛,那种粗藤条,别人都是用来编筐子、编篓子、编藤椅,在他家专门用来惩罚他。
是从小遭受千刀万剐,才叫他成为魂天帝般的枭雄!
在那种炼狱中熬过来的人,做出任何完美的事,都不足为奇。他毅力可怖,早就可以痛而不语……
他的膝盖和后背,至今都有严重的神经痛,大雨来临前都会发作。那是长期遭受过残酷惩罚的后遗症,一辈子都治不好。他爷爷大概乐见即使将来没人约束他了,他自己仍会时常因为治不好的神经痛,记起成功来之不易,在阵痛中更清醒,不致迷失自我。可以说,他活得一直非常不容易。
过了一会,李院长想要请他写一幅字,只要四个字:“居敬行简”,他带回去裱起来,挂在墙上。
狮子王当然会满足他。他和李院长说着话,铺好纸,开始研磨,研着研着就痛得额角冒汗、直不起腰,知道天要下大雨,比前几天晚上的要大得多!事实将证明,他对大雨的预判仍旧没有错。
待会那场大暴雨,说下就下,不打雷,也不刮风,只一门心思地下雨,鬼见了都发愁。
很像他,在对杜氏制药动手前,喜怒不形于色,但说盘就盘,毫无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