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才再次陷入迷惘，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他想起周岩的话，开始一遍一遍的阅读《泡泡剑经》前几卷。

这日，钱有才刚读过剑经，正要练习刺招，周岩出现在泡泡广场边缘，他朝钱有才招招手，钱有才忙跑过去。

“周师，你找我？”

“嗯，带你去见个人，跟我走吧。”周岩脸色红润，似乎刚刚经历过什么高兴的事。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周岩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个白胡子老头，钱有才认识，记得好像叫徐万年，正是带他进来那人。

“学生钱有才，见过徐师！”钱有才向他见礼。

白胡子老头一脸倒霉样，也不知道刚刚经历过什么，他没好气的道：“行了，不用客套了。老酒鬼，他人我带走了。”说完拉着钱有才就走，似乎不想再看周岩一眼。

“徐兄着什么急呀，喝俩盅再走不迟！”

“哼，不用你假惺惺！”徐万年拉着钱有才一飞冲天。钱有才云里雾里，不知道这是闹哪样。他低头看了看周岩，周岩满脸得意，还朝钱有才摆了个手势，似乎让他稍安勿躁。

很快，钱有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原来周岩抖机灵，在他同僚面前显呗钱有才的整理成果，徐万年看着羡慕，也想整理整理。但是这个工作实在过于繁琐，他不想自己干，他的那些学生又指挥不动，思来想去，还得找钱有才。

结果周岩狠狠敲了徐万年一竹杠，这才把钱有才借给徐万年。徐万年将钱有才扔到他的藏书阁里，留下一句：“好好干，有事叫我！”说完转身走了。

钱有才大致浏览了一下，徐万年是《落雪剑经》的教师，钱有才有过泡泡剑经的修习经验，大致能猜出《落雪剑经》是怎么回事。钱有才一合计，得，这事还是交给法宝世界那些闲人吧。就这么的，法宝世界又来一波剑术大讨论。他自己则有一搭没一搭的练习刺剑，偶尔翻翻《落雪剑经》，与《泡泡剑经》相互印证，看看能不能找出自己无法使出快剑冲锋的原因。

转眼一周过去了，钱有才刚回到周岩那，屁股还没坐热，又被安排去整理《流水剑经》，接着是《疾风剑经》最后是《狂沙剑经》。

见识的多了，钱有才发觉无论是《泡泡剑经》还是《落雪剑经》亦或是《狂沙剑经》，它们都能按照自己定下的派别分类，然而即便是同一类型，差不多的招式仍然千差万别。

“什么原因呢？”钱有才决定再去找周岩问问。

周岩最近从租借钱有才身上得了不少好处，看钱有才的眼神明显热情了许多，钱有才问他。他心情正好，便解释道：“这有什么难得，理解不同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钱有才心想：“你怎么还背上《道德经》了呢？”不过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剑即是道。”周岩昂着头，侃侃而谈：“剑法自在人心，根本不应该落于文字，一道形成文字，便不是原本的模样。你一定会问，那我看影像如何，也是一样，只留于形失于神。写出来已经似是而非，你在有自己的理解，练出来不就是盲人摸象么？”

周岩最后送了个大礼：“剑经不是拿来学的，是拿来看看，你照着剑经学永远学不会。比如你说的那招快剑冲锋，千手一晖有一千只手你有么？他每只手的力量不同，你知道么？每只手的敏捷度不同，你想过么？每只手对灵力的敏感度不同你了解么……他的快剑冲锋只有他能用，你若是想用，就得琢磨自己的快剑冲锋。”

钱有才如五雷轰顶，思路一下子就开了：“周师您的意思是说，《泡泡剑经》不是修真秘籍，而是教学方法？”

“孺子可教也，去吧！”周岩轻轻挥手，将钱有才送回试剑台。

钱有才站在试剑台上，周岩的话如同晨钟暮鼓，在他心中回响。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迷惘，是因为将《泡泡剑经》等剑经当作了修真秘籍，试图从中找到一招一式的具体练法，却忽略了剑法背后的精神和意境。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凝视着前方的靶子，仿佛要将其看穿。

他再次握紧长剑，但这次，他没有刺出，剑停在半空许久未动。一个泡泡在试剑台边缘破裂，化为泡影。钱有才缓缓出剑，随意的刺了一下，随即保持刺剑的姿势，他眼睛盯着剑尖，心中一片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