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依没有与其余还在执行任务的人打招呼,就带着玄母回了住处。
玄母回到房间后,一直维持的端庄模样全然消失,她脸上的神情十分慌乱,在屋子内来回踱步,两只手放在腹部,手指搅在一起。
屋子内并没有点蜡烛,只有缕缕月光透过屋子的窗户洒在地上,静谧且幽暗的空间内几乎听不见她的脚步声。
盛长依送完玄母就回到了【水眠舍】内,此时她的所有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看见其他人还在为泯曲忙前忙后,于是也加入到其中。
一直到后半夜,凌风替泯曲把脉,众人站在床边,担忧且焦急。
稍顷,凌风轻轻放下泯曲的手,用被角将其盖住。转头对着几人点头:“我们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只能靠着小泯曲自己扛过去了。”
把泯曲房间内的一切都收拾好,众人也便离开了他的房间。
“今天晚上大家都辛苦了,所有的事情我们等到明日再商量,大家都回去睡个好觉吧。”凌绕绕说。
众人输出的灵力很多,现在每一个人都是十分疲惫的状态,十分需要靠着山脉中流转的灵力恢复。于是等凌绕绕话音落下,几人都听话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除了盛长依。
凌绕绕看盛长依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他问道:“你怎么还不走?不累么?”
盛长依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又把凌绕绕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有新发现。”
凌绕绕整理了自己被盛长依拉过的衣角,将它们弄整齐后,看向盛长依,眸子里没有半点好奇,而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来听听。”
“我今天跟玄冥的母亲进行了一次深度谈话。”
凌绕绕轻挑眉,正眼看向盛长依:“又是关于之前的那个猜想?”
盛长依默认。
凌绕绕叹了口气,盛长依在他的长篇大论还没开始输出时,连忙开口道:“你可别不相信我。”
凌绕绕看着盛长依如此郑重其辞,于是收回原本要说的话,改口道:“你说。”
“我先是开玩笑说了一句,觉得她跟泯曲长得有点像,正常人,我是说如果真的没有关系的人,听见这句话,正常的反应是什么?”
凌绕绕听得很认真,思考得也很认真,过了一会才回答:“如果我被别人说跟一个没有关系的人长得像,应该会先问一下觉得哪里像。”
盛长依打了个响指,十分肯定凌绕绕的回答:“没错!但是玄冥的母亲并没有这样问我,而是直接否认了我的看法。之后,她还询问了泯曲的身份信息。”
“她问了什么?”
“她先问我泯曲是泯家的直系还是旁系,这一点让我觉得很奇怪。嗯,怎么说呢,假定玄冥的母亲与泯曲之间是存在某种关联的,那她应该会知道关于泯曲的基本信息,但她问我关于泯曲的那个问题,又让我觉得泯曲对于她来说,太陌生......”
一阵略带凉意的风吹来,像是在提醒两人夜已深。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玄冥的母亲与泯曲真有联系,不会连泯曲是否为泯家的直系血亲这件事情都不知道?"
“是的,这一点让我觉得十分矛盾,想不通。”
“有没有一种可能,”凌绕绕停顿了下,”我们先假定你的猜测是真的,玄冥的母亲与泯曲之间存在某种关系,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出来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所以她故意问你这个问题,只是放出了烟雾弹?”
艳丽色的身影停下了脚步,盛长依回想了那个场景,而后十分肯定地说:“不会。她听完我的回答之后,还沉思了很久。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我认为,很大可能是与我的回答有关的事情。”
凌绕绕龇牙,提出了另一个想法:“说不定这也是她故意做出的表现呢?就是为了让你陷入现在这样的思想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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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长依直直地盯着凌绕绕看了好久,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像是憋着一口气。
良久,她说:“......大师兄,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一个人的故意做戏么?你也太小瞧我的观察力了吧?”
盛长依越说越带劲,她的声音慢慢升高:“我的观察力是很强的,好吧?而且我很肯定,她也没有发现我暗地里观察她,她也没有必要做戏给我看。”
“是我长时间不在宗门内,你直接把我跟剩下的那几个不长进的师弟们混为一谈了么?”
凌绕绕不想被盛长依冠上这个罪名,他及时止损:“不是不相信你。就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真情流露,那她问这个问题就很明显的说明她对于泯曲的情况是,嗯,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一无所知。”
盛长依挠了挠眉间,她说:“大师兄,这就是我一直都没弄明白的一个点啊,现在不是又绕回来了么......”
凌绕绕的分析和思维算是比较缜密的,他经常自己绕来绕去,所以常常通过这种反复绕行的方法找到一些之前被忽略的蛛丝马迹。
凌绕绕没管盛长依的吐槽,继续绕着自己的思维:“不过,她怎么会怀疑泯曲的直系和旁系身份的?一般来说,都会默认亲传弟子之类的是世家内的直系血亲吧?旁系血亲的话,基本上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够进到大宗门内修行的。若水宗虽然一直在四大宗里排名最后,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算得上是个大宗门了。”
盛长依的下巴搭在右手上,左胳膊撑着右胳膊,她站在那里不动,看着凌绕绕自己绕来绕去,然后,时不时地出个声附和一下,证明自己的存在:“是啊,这点我也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