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闻言,立刻起身道:“回禀陛下,苏才子这首诗,可称为绝佳好诗。这诗前两句近乎白描,看着平平澹澹,但后两旬一出来,就立刻变的意味无穷,令人惊叹。再观全诗,九个【一】巧妙嵌入其中,将诗与图的意境表现得分毫不差,细细品味,这些【一】用得十分贴切又有情趣。最后一句【一人独钓一江秋】,可钓的不仅仅是鱼,也不仅仅是秋,是潇洒自在的生活,是无拘无束的心情,还可以包含很多东西。所以这首诗,看似简单,实则意味深长,越嚼越令人感到惊奇。”
大蒙帝国王子格雷一听,立刻眉开眼笑,伸出拇指道:“还是这位李大人有见识,这一解释,本王子也豁然开朗了,哈哈哈哈……”
这时,巴旦国的三王子拉莫尔,冷声开口道:“格雷王子,先别得意,我们几个还没有念呢。”
格雷冷笑一声,看向他,拱手道:“那就请吧。”
拉莫尔看向身后的一名金发青年,道:“波尔,念吧。”
那名叫波尔的青年,稍一沉吟,满脸深情地开始念道:“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你不能喝我的酒,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此诗念完,格雷又是冷笑一声,讥讽道:“你们巴旦国的诗词风格,也够独特的了。”
拉莫尔顿时脸色一沉,道:“怎么,格雷,你想试试我巴旦的拳头吗?”
格雷立刻握住拳头,满脸桀骜道:“本王子会怕你?”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南宫阳立刻笑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我大炎的贵宾,何必如此动怒。如果两位想比武切磋的话,待会儿有的是机会。”
说罢,他又看向了李昭,问道:“李爱卿,你觉得波尔才子的这首诗如何?”
李昭拱手道:“波尔才子的这首诗,自然也是极好的,契合巴旦的民歌特点,短短几句话,便自己的爱情感悟表达的淋漓尽致。不过相比于苏才子那首诗,意境上还是差了一些。”
拉莫尔顿时有些不服气,还要再说话时,北仓国身子的那名才子,也开口道:“的确是苏公子的诗,更胜一筹。”
高齐国的太子,和楼兰国的王子,皆点头。
拉莫尔这次冷哼一声,退了回去。
格雷见此,满脸得意,自以为胜券在握,目光斜睨着其他王子,道:“该你们了!”
北仓国的王子狼啸,转头与身后的一名文人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即冷着脸:“这一局,我们放弃。”
高齐国和楼兰国的王子,本来就没有奢望能与那位长公主联姻,自然也直接放弃了。
格雷见此,更加得意,又站在台阶下的五名大炎才子,道:“你们呢?也是直接认输吗?”
柳三思身为江南第一次才子,以“酒”为题的诗词,早已作了很多首,所以当皇帝说出题目后,他立刻就想出来了,只是因为东道主的缘故,所以才让对方先作。
一开始这位大蒙帝国的王子对长公主不敬时,他就心头愤怒,此时见对方得意洋洋,一副天下独尊的模样,他心头更气,立刻对着上面拱手道:“陛下,在下就先献丑了。”
南宫阳笑了笑,看着他道:“朕觉得苏才子这首诗,的确非常有意境,就像李爱卿所说的,意境深长,乃一首绝佳好诗。柳公子,你觉得你的诗,可以胜过他吗?朕觉得应该不太可能吧。没有把握的话,就第二局在作吧。”
此话一出,另外几名才子顿时相视一眼,刚刚还跃跃一试的情绪,顿时压了下去。
长孙婉儿也低下了头。
这第一局,陛下是想让这位大蒙帝国的才子胜啊。
可是柳三思向来被誉为狂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气,立刻拱手道:“陛下,在下这首词,不敢说胜了他,但至少不会比他逊色。至于谁胜谁负,在下相信李大人和其他人会评判的。”
此话一出,南宫阳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顿了顿,道:“好,既然你有这个自信,那你就念吧。”
柳三思拱了拱手,直起身子来,也以一种桀骜的眼神,看向大蒙帝国的王子,朗声念道:“浪花有意千里雪,桃花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快活如农有几人。”
大殿中沉默了片刻。
其他王子身后的文人,都暗暗点头。
大蒙帝国的王子格雷却冷笑道:“这是抄袭吧!你这首也有三个一,而且比我们这首诗差远了。”
柳三思并未反驳。
南宫阳笑了笑,看向了李昭,道:“李爱卿,你来评评。”
李昭拱手道:“这首词题画抒怀,借景寓意,虽然情趣不高,但悠然散澹之意境却清丽不俗,也可视为题画诗词中的精品。”
南宫阳眯了眯眸子,道:“那李爱卿所说,这首词和苏才子那首诗,谁更胜一筹?”
李昭知晓他的心意,知晓该给大蒙帝国一个面子,低头道:“细细品味,还是苏才子的诗,更胜一筹。”
此话一出,格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肆无忌惮地看向了珠帘后的红影,目光火热道:“长公主,这第一局,可是本王子胜了。本王子再胜两局,就能与长公主您把酒言欢了,哈哈哈哈……”
南宫阳也满脸笑容,正要宣布第一局大蒙帝国胜出时,下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陛下,我可以试一下吗?”
南宫阳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随即目光看向了他。
大殿中,所有的人目光都看了过去。
格雷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珠帘后,那道红影的目光,也看向了他。
洛青舟一袭儒袍,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里,与南宫郡王府的人拉开了一些距离,此时拱手低头,主动求战。
大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南宫阳突然笑道:“谁让你进来了?朕好像没有邀请你进来吧?”
这时,里屋里突然传来了太后的声音:“陛下,是我让洛卿进来的。洛卿擅长诗词,这次与贵宾切磋,自然少不了他。陛下之前不是说好了,要让他上殿来吗?”
南宫阳顿了一下,转头笑道:“原来是母后让他进来的,那就算了。孩儿只是觉得他太年轻,而且有江南排名前几的才子和玉京排名一二的才子就够了。”
太后开口道:“洛卿的才华,他们几个不一定比的了。”
南宫阳笑了笑,目光看向了台下角落里的少年,道:“洛卿,朕刚刚已经对各位贵宾提前说好了,朕只选了这五人与他们切磋,自然不能出尔反尔。”
洛青舟抬起头,看向他道:“陛下刚刚不是说了嘛,陛下要遵从长公主的意愿,要听长公主的,不是吗?”
此话一出,台下皇室人员和那些大臣,甚至是珠帘后的太后,皆是脸色一变。
南宫美骄顿时脸色发白。
一旁的南宫雪衣,则是转过头,目光熠熠地看着他。
五大门派的人,也都神色各异地看向他。
而龙椅上的南宫阳,在短暂的沉默后,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道:“是,朕的确说过。”
洛青舟与他目光对视,拱手道:“既如此,那臣洛青舟,就代长公主而战!”
随即转头看向珠帘后,道:“殿下,可否?”
珠帘后,一袭红裙的身影,目光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微微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