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妃的寒疾看着并不严重,却过了近两个月才好利索。
刚一好,就与尘帝一同出游赏景去了,此行引得众人议论,连平日里最受宠的昭贵妃都没带上,这下子大家心里都要重新衡量一下宫内众嫔妃的权重了。
都城附近有一条景色秀丽的河流,每至盛夏就有权贵来此赏景纳凉,又到了最热的日子,尘帝乘船与月妃沿着迢河游览。
恰逢此时,昭贵妃请愿回家探亲,并未待在宫中。
月沁仍然是每隔几日便要服药扎针,如今她的身体好转了不少,身体内的毒素被清除了部分,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体魄和精力明显增强了不少。
她似是很爱看歌舞,船上的表演一场接着一场的不间断,直到尘帝注意到她的眼皮不时耷拉下来,才撤下这些表演。
“累了,就不要看了。”尘帝温声说道。
月沁并不肯进房休息,非拉着尘帝走出船舱。
出了船舱,即便有彩旗伞的遮挡,依然觉得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走至船尾阴凉处,风带着河面凉爽的潮气轻拂在两人身上,稍稍带走一些炙灼的燥气。
远山点缀在宽阔的河旁,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随着大船的行进模糊的看到连亘起伏的山脉轮廓。
近处几只恢宏的大船交错有序的行进,河水被船只搅动着拍起巨大的浪花,碧绿的湖底难以看清深浅,看得久了令人有一种头晕眼炫的感觉。
兴许是月沁真的看表演累了,此时安静的无人说话,她趴在供着果盘的小木桌上睡着了,风撩动发丝,脸上细软的绒毛在金色阳光照耀下像是个可爱健康的桃子。
尘帝为月沁披上了一件衣服,忽有侍卫上前呈上一封急件。
上面有两条信报,第一条是昭贵妃探亲后身体不适,又回到宫中;第二条是北境发生暴乱,起头的是两名被贬至此地的将领。
尘帝的眼睛丝毫没有停驻的略过第一条消息,盯着第二条沉思良久,拧眉对侍卫吩咐了几句,转身欲走,看到月沁还在趴着熟睡,俯身将她抱起来,一并带回了屋。
......
也不知是什么时间,月沁饥肠辘辘的醒来,睡眼惺忪的看着周围黑暗的环境,打了个哈欠,在外面伺候的芙桃听见动静,拿着灯烛近前查看。
“娘娘,您醒了?饿不饿,我让厨房把晚膳给您端来吧。”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白天看歌舞表演的时候,听闻是到了晚上,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到晚上了?唔~确实肚肚饿了呢......”
尘帝不知是临时遇到什么紧急的事务,直至她用完膳还没有出现。
晚上,月沁兴趣勃勃的在屋内跟宠物兔子玩,这时身后有脚步声,她回头看到俊美无俦的尘帝正阔步走来,他的周身似乎有层薄薄的化不开的寒冰,当他从地上将月沁一把捞入怀中时,肉眼可见的他身上的寒意俱散,脸上带着温煦的笑容。
月沁看到是他,欢喜的眨巴了下眼睛,随后似被什么难题困住了,撅起嘴疑惑不解的问:“尘,你说兔子会咬人,它是不喜欢跟我玩吗?呜呜,伤心~”
尘帝眼眸一凛,看了眼地上被他吓得瑟瑟发抖的几只白兔,揽着怀中人儿怜惜的揉了揉,在月沁柔软可爱的脸上印下温柔的一吻,宠溺又心疼的问道:“这些畜生伤到你哪里了?看来这些不知好歹的畜生不必留着了!”
月沁忙挥着小手,“其实……它们咬人也不是那么疼啦!不要……还是不要换了,我挺喜欢它们的,它们的眼睛有点…像...小菊……唔,好久没见他了,还没回来吗?”
尉尘的身体僵硬了一瞬,脸色阴沉了下去,连带声音都冰冷了不少,“你喜欢小动物,我会多为你找些来,免得它们……自觉独占宠爱,不知好歹的伤了你……”
“......”
两人用了餐后,尉尘护着月沁站在月夜下,清凉的河风袭人而来,尉尘看着怀中不知在低唱什么曲调的月沁,脸上难得流露出轻松愉快的浅笑。
他将自己薄绸外披罩在月沁身上,温柔的抱住了她,低沉迷人的嗓音带着丝丝松弛慵懒感,眼睛里带着诱惑的辉光,温热的气息刚附在月沁耳边就引起她的一阵微痒,“有你在我身边,我的心才感到安定。只是北境叛乱得蹊跷,我不能再与你多游几日了……”
数道流星划过天际,带着明亮的长长拖尾,显得寂寥的夜空异常生动有趣!
月沁无聊到走神的眼睛忽的明亮起来,惊喜叫道:“哇,是会跑的星星吗?好美!”
尉尘盯着她蕴藏无尽生机的闪亮眼睛,忍不住俯身轻轻在她的唇畔印下一吻。
月沁瞪着天真眼睛惊讶的望着他,脸颊红扑扑的,不解风情的咕嘟了一句什么,滑溜的像泥鳅一样从他的怀抱里钻了出去,眨眼间跑没影了。
房间里,喘着大气的月沁叫嚷着要吃药,她捂着滚烫的脸颊纳闷道:“呜~遭了遭了,大夫说风邪入体……才会…心慌气短……我肯定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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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两日,本应出游在外的尘帝回到都城,以雷厉风行之势派兵镇压北境叛军,终于在半个月后迅速的控制住了局势,并探查出朝中的右都尉有反叛之心,事发时右都卫联系了数名党羽内外勾结,但还有其它疑点,当查到其幕后指使人时莫名断了线索……
这件事的调查表面上就此草草了结,但尘帝还在不间断的调查,关于此事的后续调查总是隐隐感觉到一股势力在从中作梗。
尘帝回宫当日,李太史急匆匆的觐见,仿佛发生了什么天塌般的大事,“陛下,臣心惶恐,天降异象!天下人心惶惶,逢此异象您恰好杀了三名大臣,外人皆说是应了天象……陛下您可要谨慎行事,万不可再犯杀忌触怒了上天啊,关于此次叛乱您就……”
“呵,孤不信什么天象!”尘帝答道,眼中厉色一闪而逝。
李太史讪讪的看了看尘帝,脸色憋得通红,满肚子话再说不敢出来了,看着尘帝扬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