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跟月沁讲起了大道理,月沁再是如何不服气又怎能驳得过学识渊博的尉尘,坐在椅上端正态度听起了讲,也不知讲了一个还是两个时辰,她睡眼惺忪的眼皮打起了架,没多会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尉尘将她抱起安放在床上,看着她的眼角依然挂着泪珠,苦笑了下,轻柔的为她擦拭去。
随后,走到书房中,从外进来的黑衣人汇报起宫中情报,总结起来大致是:女帝被四皇女控制,皇后疑似已被杀害,四皇女私下召大臣起拟继位诏书。
四皇女做的件件都是逆反的大罪,一场蓄意的宫变正在暗地里如火如荼进行着……
月沁如常去了翰林院,平素来找月沁,心事忡忡道:“你不觉得现在时局不太对吗,事事都由着四皇女发号施令,听闻附近驻地的官兵都集结到了洛城城外,我隐隐感觉要出大事!”
“时局再变,与你我有什么关系,我们还不是臣子吗?”月沁眼眸如秋水般明澈,眼底漾着一抹淡定自如的笑意。
平素纠结道:“虽是这样没错,但再怎么说皇太女才是正统啊!”
月沁笑了笑,秀眸中的光微微闪烁了一下,轻笑道:“你的想法就有点迂腐,谁是正统还不是由圣上说的算,皇太女还没坐上帝位,谁是正统还说不定呢……”
巡视路过的华老正巧听到两人交谈的内容,清了下嗓子,冷声道:“你们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什么?“
华老离开时深深看了一眼月沁,只因月沁说的最后一句,正好敲击在她心上。
的确,谁是正统还说不定呢,现在可是最重要的时段,成即封侯拜相,败则粉身碎骨!
在后宫人心动荡的时期,红妖悄悄离了宫,独自寻找皇太女去了。
天气渐寒,盈盈的雪花落得比往年更早,大地早早的就披上了银装素裹的外衣。
月沁有闲时,便跟着尉尘去洛城中的各家店铺查账,尉尘聪慧过人上手速度又极快,花家主已然将城中大大小小的店铺都交由尉尘打理了。
走到一处专营走镖的小院门口,年龄不大的小伙计因为铲不动路上冻结的冰块,生气的用脚狠踢了一下门口的老榆树,枝梢上的雪骤然坠下,正巧经过的月沁两人眼前突然白茫茫一片。
尉尘将月沁护在展开的披风下,月沁周身一暖,挤进温暖的怀抱中,清幽的香气萦绕在鼻间。
周边的一切归于沉寂,月沁从他的披风中钻出头来,望见他的头顶和脖子里都进了冰凉的积雪。
他却温浅看着自己,星眸中带着关切。
月沁感动,上前去帮他拂去积雪,笨手笨脚的用衣袖去擦,但是越擦却越往衣服里钻。
尉尘似乎并不恼,浅浅一笑,配合着她低下头,看到他后颈中半消融的雪,急忙用手指去帮他捏出来,但洁白的雪花一接触到她温热的指尖瞬时变成了捏不住的水珠,水珠一滴滴划入到他的衣领深处。
他感觉脖颈凉凉的,痒痒的,好像有猫在轻挠,他正起清俊雅的身板,神色恬淡如常。
“我好像帮了倒忙,让雪都划进衣服里了。”月沁有些过意不去,愧疚的低语着。
等在门口的镖头看到刚刚发生的这一切,急三火四的跑过来,对着门口的少年发起了火,说得话既严厉又难听,惊扰得月沁两人也朝那边看去。
“小鱼,让你清扫路面,踢什么树,不愿意在这里干活,就滚回家去!”
听说要赶他走,小鱼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大声哭求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人路过。求您别让我走,我还需要钱养活生病的母亲。”
镖头见花月沁正冷冷看着自己,心中忐忑不知如何是好,挥起手忙要赶他走,“你惹了少主,别在这里干了,赶紧走人。”
尉尘冷淡的看着这一切,并不做声。
小鱼调转头朝月沁磕头,哭求着原谅并倾诉起他凄苦清贫的生活。
月沁见他哭得厉害,脑袋昏胀难受,便道:“你也是无心的,我就不追究了,赶紧起来吧,别哭了。”
小鱼欣喜的抬头望向她,又接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才从地上爬起来。
办完了事回府,车内已经堆了半座小山似的账本子,尉尘坐在车内闭目养神。
月沁闲来无事翻看起自家账本子来,满本密密麻麻的小字,一列是账目,一列是金额,翻了好几页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尉尘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在观察着她,温声问:“想学吗?”
“我其实多少懂一点的,但我实在没兴趣钻研账本,还是罢了!”月沁才不想钻研什么经营管理方面的知识呢,想想就脑袋大,以前的位面是如此,这个位面也依然如此。
行至某条街道时,马车突然在半路急停了下来,高大的骏马嘶鸣着,车夫举着马鞭怒骂一个慢腾腾背人行走的路人。
乞儿打扮的男子抬眸看向车夫,令人惊奇的是在他脏兮兮的脸上竟有一双妩媚动人的漂亮眸子,男子咬咬干裂的嘴唇,艰难的背着女子转入了小巷子里。
“怎么了?”月沁拨开车帘好奇的问,一双秀眸打量着马车前的街道。
车夫回道:“刚才有乞丐挡了路,现在人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