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从宫宴回侯府后,日子瞧着是恢复了平静,可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朝廷里那权力争斗,正跟火苗子似的越烧越旺。
这日,云溪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带着丫鬟上街给侯府采买些物件。
她身形苗条,眉眼间透着几分聪慧。刚走到闹市,就见一群人围在告示栏跟前,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云溪脚下步子一拐,也凑了过去。
“这是要变天咯!”一个满脸皱纹、穿着粗布麻衣的老汉,一边摇头一边叹着气。
那老汉头发花白,满脸愁苦。
“可不是嘛,听说朝中几位大臣为了争那首辅之位,斗得不可开交。”
旁边站着的年轻书生跟着搭腔,他手里还拿着本书,一脸的忧心忡忡。
云溪眉头微微一蹙,想起宫宴上那些大臣们明争暗斗的场面,心里不由得一紧。
她轻咬嘴唇,眼神里透着几分忧虑。
“哼,这权力的事儿,哪是咱们能掺和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敞着怀,大声嚷嚷着。
“就是就是,咱还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要紧。”一个挎着篮子的大嫂跟着说道。
云溪在人群里站了一会儿,听着这些议论,心里越发沉重。她刚要转身离开,却被一个人撞了一下。
“哎哟,姑娘,对不住啊。”那人赶忙道歉。
云溪摆摆手,示意无妨。
正欲离开,忽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看去,只见一队官兵疾驰而过,为首的将领神色严肃,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
“这又是哪方的势力在行动?”有人小声嘀咕着。
云溪加快脚步,往回走去。路过一家茶楼,里面传来阵阵嘈杂声。她本不欲多听,可那激烈的争论声却像一双无形的手,拽住了她的脚步。
云溪站定在茶楼门口,微微侧头向里张望。只见靠窗的一桌,坐着个胖胖的商人,他一边用手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大声说道:“你们说,这王大人和李大人,谁能在这场争斗中胜出?”
坐在他对面的瘦高个,把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茶水溅出了一些,他也不管,扯着嗓子回道:“依我看,王大人背后有贵妃撑腰,胜算大些。”
旁边一位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慢悠悠地捋了捋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莫要轻易断言,那李大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在朝中经营多年,人脉甚广。”
说完,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眼神却透着精明。
云溪不禁驻足,侧耳倾听。她微微皱起眉头,神色中透着几分思索。
这时,一个穿着短褂的年轻后生,凑过来插话道:“我听说啊,这王大人家里金山银山的,到处拉拢人心,怕是势在必得哟!”
那胖商人瞪了后生一眼,“你个毛头小子懂个啥,李大人的手段高明着呢,哪能这么容易被比下去。”
云溪听着,眉头皱得更紧了,轻咬了一下嘴唇,心里暗自琢磨着这局势。
离开茶楼,云溪加快了脚步往侯府走。还未进院子,就听到侯府夫人和几位姨娘在厅里争吵,那声音又尖又高,刺得她耳朵嗡嗡响。
云溪放慢脚步,悄悄走近,躲在柱子后面。只见侯府夫人叉着腰,脸上的妆容因为愤怒有些扭曲,她尖锐的声音传来:“这侯府的未来可不能就这么毁了,咱们得早做打算。”
三姨娘坐在一旁,拿着手帕不停地抹眼泪,哭哭啼啼地说道:“夫人,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我这心里啊,整天七上八下的。”
四姨娘则站起身来,双手抱在胸前,撇着嘴说道:“哼,我看不如投靠王大人,保侯府平安。”
侯府夫人狠狠瞪了四姨娘一眼,冷哼一声,“你懂什么?那李大人也未必不能成事。”
二姨娘一直低着头,这时也抬起头来,怯生生地说:“夫人,要不咱们再观望观望?”
侯府夫人一甩袖子,“观望?再观望侯府都要没了!”
正说着,侯府嫡女林娇走了进来,“母亲,依女儿看,咱们还是观望观望为好。”
“你这丫头,懂什么!”侯府夫人瞪了她一眼。
侯府夫人那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满是恼怒,一双丹凤眼瞪得溜圆,涂着蔻丹的手指着林娇,气得胸脯一起一伏。
云溪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她那纤细的身影在回廊里显得有些落寞,脚步也透着无奈。
晚上,云溪正准备歇息,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她蹙了蹙眉,随手披上一件披风就走了出去。
出门一看,只见几个小厮缩头缩脑地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一个矮个子的小厮眼睛滴溜溜地转,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了吗?今儿个王大人府上被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