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在舌尖绕了半天的话,这会儿终于温吞的吐了出来。
“我叫邹城,是名军人,你呢?”
面对着她,他莫名变得畏畏缩缩,一点也不像自己。
明明在部队里,他可是最为果断利索的人,他在小队里的代号都叫捷豹呢。
邹城太阳底下晒黑的皮肤微微泛了红,想不到自己面对姑娘时会像个小男生一样的羞怯。
礼尚往来,薛芙也说了自己名字:“你好,邹城同志,我叫薛芙。”
邹城想和她多说几句话,但这会儿脑子不知道为何一点都不灵光,想不出什么有趣的话来。
他想问她是不是海城人,坐火车是回家吗?
他想知道她更多的信息,比如她多少岁了,有没有对象,没结婚的吧?
但这又涉及到人家姑娘隐私了,他是个军人,有操守,他不好意思问。
明明学了那么多审讯技巧,只要稍稍换个委婉些的说辞他就能撬开她的嘴,得到想要知道的内容,这会儿他像是哑巴了似的,只有一双眼睛黏在她的面容上。
幸好,他在部队里训练过的眼神极为的收敛,一点也没让对面的姑娘发现过他在偷偷瞧她。
同样,邹城也看得出来,对面的姑娘眉眼间多了倦色,他要是也东问西问的话,和刚刚被带走的那个男人有什么区别呢?都会让她感到困扰。
邹城了然一笑:“嗯,很高兴认识你。”之后他侧了侧身子,目光不再落到她身上打扰她休息。
列车的灯在九点多的时候就熄了,只有车厢与车厢连接处的地方还保有光亮。
薛芙困了,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
不过在这火车上,她留着心眼,睡得很浅。
稍有点动静,她就眯着眼睁开看是什么情况,活像是惊弓之鸟。
一个晚上下来,一点没休息好。
等窗外有些微渺的晨光后,薛芙就没再躺着了,坐在床上等待下车。
待会儿到家,她一定要猛猛睡一觉。
坐车太累人了。
“这么早就醒了吗?”对面,一道压得很低不想吵醒其他人的沙哑男声传来。
薛芙看过去,邹城也醒了。
他果真是个军人,一起床,软卧上的杯子又被他几下子利落的叠成了豆腐块。薛芙都没有怎么看清楚他的动作,工工整整的豆腐块就成形了。
“早上好。”她打了个招呼。
他摸了后脑勺笑了笑,牙齿很白:“早。”
邹城看着是个阳光热心的人,只是比她想象的要不善言辞一些。
两个人互道完早上好后,就默契的安静了起来。
不过氛围并不尴尬。
因为他军人的身份,薛芙对他挺信任的。
至少,邹城干偷鸡摸狗事情的概率会比其他男人低许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