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唇角一勾,可不又是曹家么。
曹家猖狂的事可不止这一件两件事。
南河总督曹天权是曹贵妃的舅舅,上次南面遭灾损失惨重,与曹天权贪墨河道修缮钱银脱不了干系。
“不是说那……身体好转了么?”
赵承煊语气顿了一下。
龙椅上那位可不是吃素的,心狠手辣猜忌心重,他不过是病着,皇子之间的内斗已风云变幻。
他若病愈,那些私底下搞小动作的党派,被他抓到把柄那可要倒大霉了。
“略有好转,没有病愈。”
放出消息不过是为了震慑朝野稳定民心罢了。
“迟迟不立太子,每个皇子都蠢蠢欲动,局势能平稳才是怪事。”
国势不稳内忧外患,这世道迟早要乱,赵承煊面色难得正经起来。
“他,不相信任何人。”
英王眼帘半垂,唇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
赵承煊看着他爹,原本清澈的眼眸闪过几分复杂。
“爹,我去收拾曹金元那小子。”
书房内气氛压抑而沉闷,赵承煊一咕噜站起想要离开。
“曹家的事你别管,这几日你招待好客人就行了。”
臭小子又想给他惹事,英王一个冷眼过去。
“啊?就让那色胚子逍遥法外?”
赵承煊捏紧拳头。
“放心,曹家的好日子长不了。”
英王寒潭似的黑眸透着丝丝寒意。
赵承煊离开书房,回到自己院落洗漱一番换了身靛蓝色常服。
“世子爷,白瓦回来了,跪在外面向您请罪呢。”
穿着紫色缎面夹袄的丫鬟进屋禀告。
“谁让他回来的?”
赵承煊蹙起眉头。
“说是殿下召回来的。”丫鬟回道。
他爹召回来的?赵承煊抬脚往外走。
庭院里,冰冷的青石砖面上白瓦匍匐跪着,听到脚步声才敢把头抬起。
“世子爷,奴才错了,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救救奴才吧,救救奴才吧……”
白瓦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求着。
若是世子爷召他回城,那就意味着世子爷原谅他了,他此刻定然是欢天喜地的。
可是,下令的是王爷,白瓦收到命令,吓得差点就尿裤子了。
“你小子又犯什么事了?”
赵承煊狐疑地看着他。
白瓦是他的贴身小厮,很小就跟着他。
这次犯错小惩大诫,把他踢到别庄干苦力活去了。
若不是他爹召回,一时半会赵承煊还真想不起他来。
一阵子不见,原本白净圆润的面庞已经被折腾得瘦了一大圈。
“世子爷,冤枉啊~奴才在别庄兢兢业业认真思过,别的啥都没干呀~您要救救奴才呀~”
白瓦往前爬了几步,抱着主子的腿哀切恳求。
“没犯事你小子慌什么?”
赵承煊嫌弃地看着他一脸眼泪鼻涕。
“可是,可是,殿下召奴才回来,奴才心里害怕~”
白瓦抱着大腿不敢撒手。
世子爷虽然脾气有点坏,可来得快去得也快,惩戒过后气就消了。
可王爷不同呀,王爷赏罚严明,对犯错的人从不姑息。
“哼,现在知道害怕了,下回说话不过脑,你就再也不用回了。”
赵承煊一脚把他踹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恶心死了。
“是、是、是,再有下回世子爷把奴才舌头给割了。”
被踹开的白瓦喜极而泣,“嘭嘭嘭”磕了三个头。
世子爷宽恕他了,王爷那里也好交代了,至少不会有大的惩戒了。
“去、去、去,自己找孙福领罚去。”
白瓦从小服侍他,赵承煊使唤惯了,不是犯什么大错,他也不想换人。
白瓦从地上爬起,抹了把脸一瘸一拐高兴的领罚去了。
澜华苑位于王府西侧,苑内假山奇石,亭台楼榭错落有致。
虽然还没到春花烂漫的时节,庭院里已然能感受到春的气息。
老树枝丫上的点点春芽,墙角冒头的野草都是春风拂过的印记。
梅氏坐在黄花梨雕花玫瑰椅上,安静地看着窗棂外的风景。
“娘,外面有风。”
丁宁伸手就把窗棂关上。
春寒料峭,她身娇体弱的美人婆婆可经不起春风的撩拨。
“难得见到阳光,阿宁,今天多亏了你,累一天了,先去歇会儿吧,娘这没事。”
梅氏回过神牵过儿媳妇的手,心疼地拍拍她略显粗糙的手。
“九郎让我今天陪您睡。”
让阿宁陪她睡?梅氏面颊微赧,她又不是小孩子,哪就需要人陪着睡,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娘这不需要你陪着,你和瑨儿都累了,先去歇会儿吧。”
“您今日受惊了,得压压惊。”
丁宁撇撇嘴,那家伙把她当镇宅神兽,让她过来帮着美人婆婆压压惊。
“别听他的,娘没事,今天最辛苦的是我们阿宁。”
想到阿宁独自应对一群对手的情景,梅氏握着她的手都微微颤抖。
他们阿宁本事再大,也还是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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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辛苦,好久没动手了,拳头都有点生疏了,今天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这话倒也不是安慰美人婆婆,丁宁虽然每天都在指导小相公他们晨练,但训练与实战区别还是很大的。
底气十足的样子让梅氏的嘴角不禁漾起了笑意,原本低落的情绪也悄然转变。
陪美人婆婆说了会儿话,看她心情略有好转,丁宁趁机扶着她上床休息,看着她闭眼睡去,才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这次出门并没打算在外待很久,所以根本没带什么行李,也就不需要整理。
“你还要去夜市考察?”
崔九郎得知母亲小憩,刚想松口气,就听丁宁准备外出,心口刚落下的石头又悬了起来。
对于来府城做营生这事,崔瑨一直是不怎么积极的。
繁华的城镇挣钱的机遇确实比小地方容易,但机遇往往伴随着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