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苏远海等人离开后,苏梦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赵铁柱连忙上前搀扶住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大小姐,你没事吧?」赵铁柱担忧地问道,看着苏梦璃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心疼。这些年,老爷对大小姐疼爱有加,可自从老爷病倒后,这些平日里装模作样的亲戚就露出了真面目,一个个都想着瓜分苏家财产,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没事,赵叔。」苏梦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翻涌的情绪。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苏家还需要她,她绝不能让父亲的心血毁于一旦!
她缓缓走到主位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把雕刻着复杂龙纹的红木太师椅。这是父亲生最喜欢坐的椅子,如今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离去。
「父亲……」苏梦璃低声呢喃,眼眶泛起一层水雾。从小到大,父亲一直是她最坚强的后盾,是她心中最敬佩的人。可是,她却连父亲都救不了……
「大小姐,你别太伤心了,老爷会好起来的,他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赵铁柱心疼地说道,他知道,大小姐看似坚强,内心却无比柔软。
「赵叔,我没事。」苏梦璃抬起头,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但她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我答应过父亲,要好好守护苏家,我绝不会让苏家落入那些豺狼虎豹的手中!」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大厅中那些面面相觑的苏家下人,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可能已经暗中投靠了二叔和三叔,但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
苏梦璃的话音刚落,大厅中顿时响起一阵骚动,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心虚的表情,纷纷低下头,不敢与苏梦璃对视。
「从今天开始,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你们想离开苏家,我不会阻拦,并且还会给你们一笔丰厚的遣散费。」苏梦璃的声音清冷而果决,不容置疑,「但如果三天后,你们还选择留在苏家,那就必须绝对服从我的命令,否则……」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语气中的寒意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苏梦璃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大厅中最后一丝侥幸。三天时间,足够他们看清现实,做出选择。有些人面露挣扎,有些人则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三天后,苏家大院的门再次打开,走出来的,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苏梦璃没有食言,那些选择离开的人,都得到了一份丰厚的遣散费,足够他们开始新的生活。
送走了那些墙头草,苏梦璃转身面对留下来的众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知道,留下来的都是真心想要守护苏家的人。我苏梦璃在此发誓,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你们!」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苏梦璃的话语,点燃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他们相信,只要跟着大小姐,苏家就还有希望!
遣散了不忠之人,苏梦璃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所有留下来的管事,将苏家账本全部搬了出来。那些账本堆积如山,几乎占据了整个书房。
「大小姐,您这是要……」赵铁柱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账本,有些担忧地问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苏梦璃纤纤玉指轻轻翻开一本账本,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精光,「我要先弄清楚,苏家现在到底是一副什么光景!」
接下来的几天,苏梦璃几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日夜不停地翻阅着那些账本。那些繁杂的数字,枯燥的记录,仿佛都变成了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在她脑海中谱写出一曲苏家兴衰的悲歌。
「该死的!这群蛀虫!」苏梦璃猛地合上一本账本,精致的俏脸上满是愤怒。这些年,苏家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却被那些蛀虫掏空了!贪污受贿,以次充好,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几乎将苏家所有的利润都吞噬殆尽!
「大小姐,您没事吧?」赵铁柱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看到苏梦璃苍白的脸色,心疼地说道,「您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啊!」
「我没事,赵叔。」苏梦璃接过参汤,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却不及她心中苦涩的万分之一,「我只是没想到,苏家竟然已经腐败到了这种程度!」
「大小姐,您也不用太担心,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的!」赵铁柱安慰道。
「赵叔,你不用安慰我。」苏梦璃放下参汤,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知道,苏家想要重振旗鼓,就必须进行一场大刀阔斧的改革!而这第一步,就是……」
她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扫过眼前的账本,一字一句地说道,「清!查!账!目!」
夜幕降临,苏家大院却灯火通明,往日里喧闹的宴会厅此时气氛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账房的先生们和各铺的管事们被匆匆召集而来,一个个面色苍白,冷汗涔涔,他们从未见过大小姐如此严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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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璃一身素色衣裙,端坐在太师椅上,精致的脸上却不见一丝疲态,清澈的眸子如同寒潭般深邃,让人不敢直视。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敲击在那些心怀鬼胎的管事们的心坎上。
「各位先生,辛苦了。」苏梦璃的声音清冷而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叫大家来,是为了查账。」
话音刚落,原本就紧张不安的账房先生们更是吓得面如土色,手中的账本也不禁颤抖起来。他们都是苏家的老人了,自然知道这些年苏家内部的腐败已经到了何种地步,而大小姐手中的账本,更是如同一个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他们炸得粉身碎骨。
「大小姐,这……这……」一个年迈的账房先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苏梦璃一个眼神制止了。
「李先生,您是苏家的老人了,我相信您对苏家是忠心的。」苏梦璃语气温和,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我今日所为,并非要追究谁的责任,只是想弄清楚,苏家这些年,究竟是怎么了。」
李先生闻言,老泪纵横,颤声道:「大小姐,您有所不知啊!这些年,那些个管事,仗着老爷信任,中饱私囊,欺上瞒下,老朽……老朽也曾据理力争,却被他们排挤打压,甚至……甚至还威胁老朽的家人……」
「李先生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您和您的家人。」苏梦璃语气坚定,给了李先生一颗定心丸,随后目光扫过其他账房先生,沉声道,「今日之事,我只想知道真相,坦白从宽,抗拒……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苏梦璃语气中的寒意,让在场的账房先生们都打了个冷颤,他们知道,这位新家主,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宴会厅都笼罩在一片紧张压抑的气氛中。
苏梦璃根据整理出的问题账目,挨个盘查。那些账目背后的猫腻触目惊心,从虚报价格、以次充好,到私吞货款、伪造账目,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几乎将苏家所有的利润都吞噬殆尽。
「好!很好!」苏梦璃每翻过一页账本,心中的怒火就更盛一分,但她却始终保持着冷静,将那些贪污受贿的证据一一记录下来。
「啪!」
苏梦璃猛地合上一本账本,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格外刺耳。她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众人,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诸位,我苏家自问待你们不薄,可你们就是这样报答的?」
「大小姐饶命啊!小人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