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18章(1 / 2)

玉露凝棠 一枝嫩柳 2444 字 1个月前

二房吓得一哆嗦,连忙改了口风,脸上堆着虚伪又害怕的笑。

“婶婶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跟你道歉来着。”

话是对着方幼眠说,实则周全给喻凛听。

真真是一尊活阎王,早知道喻凛今日回家,她就不应该今日过来长房找麻烦,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把老脸都丢在这里了。

方幼眠始终不说话,二房男人又道,“凛哥儿媳妇,不看你二婶婶的面,好歹看在二叔这张老脸的份上罢,你二婶婶做事不地道,回去我必然好生训斥她。”

说罢又喊崔氏,给她递眼神,“大嫂嫂也帮着劝一劝凛哥儿两口子,这件事情便过了?两孩子听你的话,嫂嫂好歹帮我找补找补。”

二房男人三言两语给崔氏捞回了面子,她畅快得很。

虽说不想给二房妯娌好脸,这二房的叔叔,还是要给些几分薄面的。

她正要开口喊方幼眠接话,门口又有人传来脚步声,小丫鬟禀告道,“宁妈妈来了。”

是碧波斋里老太太的人。

崔氏站了起来,方幼眠自然也跟着站起身。

宁妈妈过来先行了礼数,而后道,“老太太听说长房和二房起了龃龉,特地让老奴过来传话。”

“母亲有话?”崔氏和二房大惊。

老太太往日不管事,今天在静谷庭虽说闹得有些厉害,可到底二房和崔氏怕事情走漏了风声,吩咐过下面的人不许瞎走动,乱说话。

怎么把喻凛刮回来了不说,还把风到了吃斋念佛,隔着好几座院墙的老太太耳朵里。

抬眼见到宁妈妈身后的侍卫,是跟在喻将军身边跟着的人,众人瞬间明白了,是喻将军派人去告信,难怪来得这样快了。

崔氏心里埋怨喻将军的同时,免不了害怕。

老太太把宁妈妈派过来,必然是给方幼眠撑腰了。

果不其然,宁妈妈开口便罚了二房,停了二房三个月的月钱,还不许二房的人出门,禁足三个月。

二房登时傻愣在原地,“这是母亲的原话?”

宁妈妈点头,“二夫人要是有什么疑问,可去碧波斋寻老太太。”

今日挑事的人就是她,她就算有胆子敢去也没有脸。

没想到,折了上百两不说,还折损了三个月的月钱,左扣右扣,手头空了,这别说打点府衙的人,门都出不去,怎么捞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崔氏一看二房慌脚鸡团团转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这口畅快的气还没有彻底出去,很快又噎住了,因为老太太同样罚了她禁足和月钱,让她静思己过。

虽说只是一个月,比二房的少了,可到底是五十步与一百步,有何区别?

崔氏脸色瞬间又变得难看。

二房本来十分憋屈心痛,一看崔氏也受了责罚,又好受了那么一些。

宁妈妈传完话之后,还没有走。

面朝二房接着道,“老太太说,二夫人要想问少夫人的账,只管去账房找管事的,拿了账目去碧波斋,她老人家叫喻家的族老来,亲自陪着您对账目,瞧瞧是什么当口处,少夫人贪了多少银钱,也好有个见证。”

还要请喻家的族老们?二房尴尬得要命,畏畏缩缩,“母亲说笑了,不过是玩笑打闹的事,都是误会一场,怎么敢惊动母亲和族老们?”

她的确是为了救儿子病急乱投医,下套下得不周全,没有想到喻凛归家,老太太还出面。

谁敢当着碧波斋的面说方幼眠的账目有问题,这几年她做账都是有宁妈妈帮着的,过了宁妈妈的眼睛,可不就是过了老太太的眼睛了吗?宁妈妈可是老太太的心腹人。

就是想钻个宁妈妈回碧波斋伺候的空子找事情,真的往前面翻,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宁妈妈笑,“老太太的话老奴已经传完了,不知道两位夫人可有异议?”

二房和崔氏脸色铁青,语气虚浮,一前一后道,“母亲带话,自然没有异议。”

宁妈妈再看向二房男人,“老太太也有话给大人,这边的事情散了之后,请大人过去碧波斋一趟。”

二房男人不免面怂心慌,“不知道母亲寻我有何事?”

“老太太没说,只道事关秉公子,请大人过去详谈。”

二房男人讪笑,“是是是,劳烦母亲忧心...”不好再留下丢脸,二房揪着他媳妇,带着一众人等灰溜溜离开长房的厅堂。

场面瞬间空了下来。

喻凛抬手让账房先生和管事的人带着二房的账册下去,又让千岭把方幼眠的包袱给重新包好了,所有银票全都给放了进去,唯独一些瀛京的风味糕点摔碎了,被单独挑捡了出来,随后交到了雯歌的手上。

那马夫也被解绑,好生由着他的随从送了出去。

如今就真的只剩下长房的人。

喻初本以为自己侥幸逃过了一劫,方从崔氏后面冒头,就对上了喻凛暗含淡漠的眉眼。

兄长眸色中的森冷不减,她便知道,今日的处罚还是逃不过去了。

喻凛开口,“喻初着十戒尺,抄五十遍《女则》与《女训》。”

十戒尺!打了戒尺不算,还要抄书。

到时候有她的手必然是红肿不堪了,字迹若是写得乱,也是要重新写的,这是故意折磨人。

喻初瞪大眼睛,想要张口辩解,又惧于喻凛的兄长威严焉了回去,她从来没有在喻凛责备面前讨得一分好,要是再讨价还价,只有加重,没有减轻的。

只能暗中求助于崔氏,捏着崔氏的衣袖,想要崔氏帮忙。

“凛哥儿,你责罚你妹妹是否过重了?”崔氏开口。

喻凛淡道,“儿子并不觉得。”

“她不过在这次争执当中插了几次嘴,何故要打戒尺,还要抄书?”

“我不在家这几年,想来母亲溺爱小妹过甚,故而妹妹越发骄蛮,言行举止不知轻重。”

言下之意,便是说,处罚喻初的不单是因为这次的事情。

另外,拐弯抹角说到崔氏的头上来,子女不教,父母之过。

“那她呢?”崔氏指着方幼眠,“方氏也干涉其中,你母亲小妹都挨了训罚,她什么事都没有?”

方幼眠静静听着崔氏将她给卷进去,这种时候她不能开口。

“银票纵然是你二婶婶添的,那一堆银钱到底有些斤两,以她的月钱如何能在短时内积攒这样多?”崔氏记得方幼眠总是往家中寄物件。

一开始她会让秋玲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察觉到不过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和散碎银两,渐渐都不管了。

喻凛瞧了默不作声的妻子一眼,她没有一句辩解,只听着崔氏说话,“她的事,儿子自有定夺。”

四个字就没了?

崔氏还要再掰扯,喻凛起身作揖行礼,“今日事务繁多,闹了那么一遭,母亲早些休息。”

说罢就走,提脚之前,他侧脸瞧了方幼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