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沈府。
假夙柔躺在榻上,额上的汗液已经浸湿了头发。
“阿爻……”
她声音幽怨,不断的叫着沈爻的名字。
丫鬟已经急的不行了。
“夫人,你等等,老爷已经去请产婆了,大夫也在来的路上。”
“夫人,你要坚持住啊。”
假夙柔躺在上面每一次吸气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人给打断了似的。
“今日大雪,外面路不太好走,他们都在来的路上了。”
“阿爻……我要找阿爻……”
假夙柔欲要起身,双眼迷离的如同草原上那许久没有吃到过肉的饿狼。
可她身子刚起来一点,就又无力的垂下了头。
门外,大雪纷飞,屋内透出来的火光打在白皑皑的雪地上。
沈爻跪在雪中双目无神,身上已经落了一大片雪。
管事实在是瞧不下去了,便上前来劝说道,“老爷,先去请产婆吧,总不能真的看着夫人受尽折磨。”
沈爻跪在地上依然纹丝不动。
直到管事的过来将沈爻给从地上拉起来,他这才不慌不忙的一步一步朝着院子外面停着的马车走去……
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早上,假夙柔才诞下孩子。
屋子里一片狼藉。
产婆打开门,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走下台阶,跟沈爻说,“沈老爷,恭喜啊,诞下了一位公子,老爷今后有后了。”
沈爻目光扫了一眼,并没有从产婆手中接过孩子。
似乎是因为昨日在雪地里守了一整晚的关系,沈爻看起来神色有些憔悴。
产婆见沈爻没有反应,脸上的笑也渐渐凝固了下来。
“呃……这是咋了?沈老爷喜得贵子还不高兴吗”
管事的无奈,走上前一步,将孩子给抱了过来,“胡说什么,我们老爷这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
沈爻半晌才开口,声音很是沙哑,“她怎么样?”
产婆愣了一下,又立马露出一个喜笑颜开的表情来。
“夫人身体太结实了,方才已经叫人给喂了汤药,夫人这会儿已经睡下了,等会儿将屋里收拾一下老爷你再进去看望夫人。”
沈爻说,“不必了,你留下来照顾她,醒了再派人来给我汇报。”
沈爻转过身,离开了院子。
这下弄的产婆和丫鬟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爷之所以守在这里一整晚,难道不是因为担心夫人么。
现在就走了?
原北国边关,
“啊……阿嚏!”夙柔打了个喷嚏。
“中原一带已经入冬,姑娘穿的太少了吧。”老太婆看着夙柔。
夙柔摸摸鼻子,裹了一下身上的披风,“不知道啊……最近也总是有点儿犯困。”
“是这一路太劳累了么,我们今日应该就能抵达荆州,等到了,我给姑娘你把个脉,好好看一下。”
夙柔点点头。
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夙迟侧过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夙柔。
好半天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
荆州刺史府门前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夙柔从马车上下来,跟夙迟指了指那路边叫卖的糖葫芦。
“三哥,我要吃糖葫芦。”
夙迟将马绳扔给其他人,“吃几串。”
“俩。”
夙柔刚踏上台阶,脑袋倏然眩晕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众人齐齐出声。
“姑娘!?”
夙柔的后背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扭过头来,便瞧见了宫煜。
宫煜将她打横抱起来,“去了一趟大漠,怎么身子变得这么笨拙了。”
夙柔晃晃脑袋,“我不是我没有,我刚才就是觉得头晕了一下没站稳,然后你就出现了,你要是不出现我自己也能稳稳落在地上的!”
宫煜嗤笑了一声,“嘴硬什么,我又不会嘲笑你。”
夙柔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但是你这表情真的很欠揍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