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这景象,老鸨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夙柔的眉头皱的更甚,倒在床上将老鸨跟其他姑娘吓得不轻。
“阿柔!”
小徒弟伸出手来,“莫要过来,我要给她止血了。”
夙柔躺在床榻上缓了一下,才稍微缓过劲儿来……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方才到现在,她愣是一声也没喊出来。
小徒弟说,“夙校尉,忍着些,你先前受的伤似乎伤到了骨头,加上这次的伤重新破坏了你刚愈合的伤口,所以,会很痛。”
夙柔的血很快就浸染了一整盆清水,她中途好几次都疼晕了过去。
老鸨将她抱在怀里,叫她枕着自己的膝盖,柔声安抚道,“好了好了,接下来上个药就好了。”
夙柔泪水盈满眼眶,吸了吸鼻子,“好疼啊!!!”
老鸨笑道,“没事了。”
小徒弟给她包扎好伤口,把手中吸饱了夙柔血的布条扔进盆子里。
“得亏你这身子骨比一般女子强壮,不然这会儿可没一点力气喊出来的。”
夙柔说,“多……多谢。”
如果她自己的话,还真没法子将那支箭给好好取下来。
小徒弟说,“校尉大人言重了,在下先离开了,将军身边还有人需要我。”
夙柔点点头,那小徒弟刚退出去,老鸨便也叫红鸾楼的那些个姑娘们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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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两扇门板轻轻合在一起,屋子里就只剩下老鸨跟她。
“阿柔,你姓夙?”老鸨的声音悠悠从耳边传来。
原本躺在老鸨怀里的夙柔身子一僵,默默的滚了下去,盖好被褥背过身不再去看老鸨。
“好困,伤也好疼,我要睡了。”
老鸨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胳膊上,没用力。
但这让夙柔更害怕了。
“北国赫赫有名的那位夙大将军的夙?”
夙柔扯了扯嘴角,装蒜的说,“我怎么可能出身那么好?我就只是一个草包!我不是,我没有。”
“方才进来的时候,宫将军的侍卫叫你夙姑娘,而方才,那位给你疗伤的姑娘称呼你为夙校尉,你若是不想承认也就罢了,一会儿我就跟红鸾楼的姑娘们说,你一直不回来便是嫌弃我们红鸾楼穷,所以这些天才离开了那么久的。”
老鸨故作哀愁的叹了一口气,松开夙柔直起身子坐在床榻边个,“要知道啊,你这些天不在的时候,她们一个两个天天嘴边念叨着你,生怕你遇到危险了,被坏人拐走了去,天天嚷着说要出去找一找你,噢,还有阿甜,宫将军给她的糕点可是一点儿都舍不得吃的,偷摸藏在她拿被褥里面,说是等你什么时候回来了,要跟你一起分着吃。”
这老鸨,当真是宫煜出现之后就不好糊弄了。
她大概只有能拿出玉溪,跟老鸨说她是皇帝,才能让这老鸨打消念头了。
但她拿不出来。
夙柔说,“倒不是我不想承认,而是在有一些人的眼里,我应该是已经死了的,我不想给红鸾楼带来祸事,所以当初选择离开了,若是因为我,让你们都死了,我真的会很内疚的……”
老鸨见她松了口,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转过身,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也不想为难你呀,当初宫将军带兵找到红鸾楼的时候,我可是还在极力帮你掩饰,你这丫头一点儿也不老实!万一宫将军杀人如麻,当时就直接砍了我怎么办?”
夙柔闷声嘀咕,“他们宫家,不会杀人如麻。”
老鸨瞧着她,一脸的无可奈何,“你了解宫将军,可我们不了解啊,你当初被送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刀伤,我就应该想到你的来历没那么简单,谁能料到你竟真是位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啊……”
老鸨一脸的为难,似乎是觉得她的身份让红鸾楼为难了,“当时帮你一起掩饰的那位宫家的大人,是不是也是假的?”
夙柔低着头,不敢去看老鸨的表情,她的身份,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个天大的麻烦。
她点了两下脑袋,“她是我阿爹原先那位跑了的二夫人。”
老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你们俩既不像母女,也不像仇人的。”
夙柔的眼神在屋子里飘忽,这屋子富丽堂皇的,她真的怕老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管她要什么。
老鸨瞧她心不在焉,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她们都很担心你,你的身份,我会替你保密,但明日,要出去跟她们好好解释一下你为何会离开,哪怕找个借口也不要叫她们那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