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透过指缝，看了眼地上的‘前男友’。

她也解释不清自己到底怎么了。

这身手，分明只在梦境中，和魏知行学过。

可她又是怎么将这身手，从梦里带出现实的？

更诡异的，是她怎么还用的这么得心应手？

突然，一个胆大的想法充斥脑门。

‘梦境不是梦，现实也并非现实。’

地上恍若没有骨头的‘牛宇强’，像是能读懂张素内心想法。

猛然站起身，身形快到张素都看不清他是怎么一股脑站起来的。

还没将质疑问出口，就见牛宇强的脸，开始扭曲变形。

变成一张从未见过的脸，不分性别的精致，甚至不细看，都会误以为这是一张女人的脸。

“你很特别，是我来这里后，见过的最特别的人类。”

陌生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森然。

张素只觉眼前熟悉的房子，开始慢慢流逝，仿佛融化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而那个不分男女的人，就站在那，一动不动。

良久，张素才稍微消化这话里的意思。

不算是讥讽，也算不得夸赞。

“谢谢，相对我来说，你也是很特别的存在。”

“嗯，这算是你们文明里的恭维吗？”

张素轻咽一口口水，回答她，“算。”

张素认出这张脸是谁了。

因为那双银色瞳孔，在对视的时候，有种深渊一样的恐怖吸引力。

面对这样一双眼睛，张素已然有种和神明对话的缥缈感。

她自觉并不是人类最适合面对祂的人。

自己的一言一行，不知道会不会代表了全人类，也不知道自己的行差踏错，会不会迁怒蓝星文明。

总之，在面对祂的时候，张素因为自己的渺小，自卑了。

祂能觉察到张素的情绪。

即使对这种‘自卑’感到好奇，可祂那冰冷的脸上，还是没有丝毫波动。

祂只会直白的问张素，“你要是还在自卑的话，就不能摆正心态，与我公平对话。那样，就算是我又看走了眼，你和那些人类也没什么不同，所谓特别，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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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素听懂了，祂这是想要一个公平的对话。

当即强硬压下心中那深厚的自卑感。

几乎是猫着胆子试探道，“你想要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知。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要做到公平，你从我这得到了答案，那是不是也该如实回答我的提问？”

祂想也没想，就满口答应，“是，公平。”

张素莞尔。

再次抬起下巴，心中已放下了最沉重的那块石头。

“好，你问吧！”

像是没想到张素会这么快调整心态。

祂沉吟了一会，才瞪着清亮的银眸问道，“你为何不肯回到末世以前的美梦里？这不是你们人类，如今最想回去的梦境吗？”

张素说，“人性复杂多面，不是所有人的梦境，都是回到过去。”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张素会是，鲜少从祂编织的梦里发现事实的人类。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神的面前来？你不怕我吗？”

张素算是被这话问到哑口。

沉思了几秒，这才捡着后面的问题回答道，“怕，可再怕，又能怎么样呢？我在你的面前，不过是蝼蚁一样的存在。你若是不高兴了，随便就能碾死我。

又或是你一时兴起，一个举手抬袖，我们人类就能轻而易举的被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