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唐劫小心地继续往前走去。
正走着,唐劫看到一只海龟从上面沉下,在它身上还捆绑着一块石头,这使它怎么划也无法改变下沉的趋势。
急的乱转的老龟拼命的伸着头,一对绿幽幽的眼眸正落在唐劫身上。
糟糕!
唐劫脑海中闪过这念头,脚下猛然发力向着后方跃去。
一道犀利剑光分开水浪,斩在唐劫先前立足之处。
唐劫扭头就走,只片刻功夫,一队修者已从海上下来,为首的赫然是一名开识修者,身后还跟着六人。
那为首修者向四方看了看,对内一指,七人已沿着唐劫退去的方向追去。
向这样的队伍在这片海域中还有七支,他们如鲨鱼般四处游弋,寻找唐劫的踪影。而在更外围,是兽炼门的修者施展手段形成的监视与封锁线。
天剑真人坐镇中央,遇到任何可疑动静便是一剑斩下来。
这一次他的支援可不会再有延误。
没有了因急于追赶而带来的散乱,所有的兽炼门弟子已结成队形,更有杀堂麾下弟子组成战阵,真正开始发挥出一个大门派特有的威力。
他们的搜寻极有章法,并不急于找到唐劫,而是象篦子梳头般从四面八方疏而不露的将每一处空间都搜索过来。
在他们紧密而细致的追杀下,别说是唐劫一个九转修者,就算是真人也不敢说能逃过。
这刻一边追,他们一边不停地捕捉各种海中生物,在它们的身上使用兽炼门特有的附心鬼眼之术,借助这些游鱼来拓展自己的视野。
附心鬼眼最多只能作用于九只普通生物,不过可以更换,因此兽炼门弟子大多是捕捉一些速度较快,如水箭鱼之类的游鱼。不过这类鱼有一点不好,就是它们会无规则的乱窜,并不受修者控制。
因此还是需要象海蚕老龟这种不怎么移动的,以用来定点封锁。
因为他们的接近,鱼儿们被惊扰的纷纷逃离。
当然不是每种鱼都知道逃的。
一只海鲨擦着搜寻者的身体游过,好奇的大眼睛瞪着修者看。它没有选择攻击,这使它幸运的被修者无视了——到不是它的速度让人不满意,而是它的体形太大,对附心鬼眼的消耗较大。
一只巨大如房子的象王蚌悠闲地躺在海床上,微开贝壳,吐出一串串的水泡,对这群陌生的来客视若无睹。
七人很快游线前方,离开这片区域。
就在游出没多远的时候,落在最后的一名兽炼门弟子突然听到啪挞一声轻响。
回头看去,只见那只象王蚌竟然缓缓张开了蚌壳,一股水流从蚌内涌出。
是蚌妖?
那名兽炼门弟子先是一惊,随后大喜。
蚌妖有机会出蚌珠,那可是能辟水火的好宝贝,而且蚌妖本身也多是美女,在仙家坊市也是颇受欢迎的。
那弟子想顺手将这蚌妖收了,便靠近蚌壳。只是刚接近蚌妖,就见蚌内突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他往蚌内扯去。那弟子震惊欲呼,刚张嘴海水已倒灌入口,却是连声都发不出来,整个人已被那手拉入蚌内。
蚌壳关闭。
巨大的蚌身突然间剧烈的颤抖了几下,片刻后复又归于平静。
这队兽炼门弟子是又过了一会儿才发现他们少了一个人的,等他们对这片区域重新展开大肆搜索时,唐劫已到了另一处地方。
这里生长着大片的珊瑚。
唐劫向珊瑚群方向移去,象一条游鱼,穿过珊瑚间巨大的缝隙。
一条趴在乱石堆中的冠头鱼受惊跃起,它额头上那巨大的肉瘤就象一个铁锤,撞在旁边的珊瑚礁上,砸出了一个孔洞。然后这个有着古怪巨力的家伙就这么仓皇的游走了。
它并没有能游远,就被唐劫一把抓住。
唐劫看着它古怪的样子和庞大的体形,随手抓起一片珊瑚,看着它发动复制术。
在复制术作用下,那片珊瑚渐渐变成冠头鱼的样子。
唐劫这才将真鱼丢掉,自己往沙堆里一钻,那只大冠头鱼便趴在了海床上,正好将唐劫整个遮住。
为了不被发现,唐劫收起了蚌珠。
最后的一点光亮消失,海水将唐劫拥入怀中,现在,他才真正与这片大海融为一体了。
他在海中缓慢的游动着,沾染了海水的伤口分外的痛,唐劫只能以灵气尽量遮住伤口,以争取恢复的时间。
无法呼吸到不是问题。
脱凡境的修者早非凡人。
凡人呼吸是需要摄入氧气,修者呼吸却是需要摄入灵气,因此身在海底,充其量就是回灵能力受到形象,于生存却无问题。
四周此刻是一片死寂般的黑暗,但唐劫知道,就在这黑暗深处,无数人正在靠近自己。
他不断地向后退却着,目光却始终保持着冷静与镇定,没有丝毫的畏惧。
片刻后,一队兽炼门弟子来到。
他们停到珊瑚礁的上方,为首一人取出颗珠子四处照亮,目光四下梭巡着。看到有光亮照不到的角落,他便会指挥其他人前去观看,搜索的也算仔细尽责。
一番探察后无任何发现,为首的兽炼门弟子收起珠子,挥了挥手,众人一起跟着继续向前方游去。
当最后的一名兽炼门弟子经过那条大冠头鱼时,他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从他的背后缓缓升起。
唐劫持着一根金色细丝,向那弟子的脖颈处绕去。
由于身在海底的缘故,这里的一切动作都被放慢了,这使得唐劫的动作也因此变得缓慢无比。
许是水流的变化让那弟子有了一丝警觉,又或干脆只是直觉或别的什么缘故,那弟子竟回了下头。
那一刻与唐劫四目相对,那弟子的表情露出极度的惊恐。
唐劫的身体已经扑了上来,将金线往那弟子的脖子上勒去。
那弟子本能的抓住金线想要推开金线,于是他看到金线没于掌中,自己的手指被一根根切断,接着金线从他的嘴部继续切下去。
然后他的脸被切成了两半。
血水掺着脑浆在海中滟开,尤如水墨落于宣纸。
断裂的双手徒劳的向着空中抓着,只剩下半颗头颅的身体徐徐落下,落于海床上。
一把接过那弟子的芥子袋和身份牌,唐劫看了一眼尚未发现身后异状的那队人,已向着另一侧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