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种事,保卫处的每个人都干过,锅底灰甭笑话乌鸦黑。
当张少武骑着长江牌的军绿小侉子,从轧钢厂出来的时候,他刚骑到东直门的外门。
迎面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老人招手,挡在他跟前,张少武捏住刹车。
张少武打量的看了老人一眼,是大早上卖红薯的,枯槁没肉的脸上,一片青肿,嘴角还挂着血丝。
“叔,您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张少武从侉子上走下来。
那老者一瘸一拐的迈着小步,走到张少武的跟前,老眸有泪,凄凄哀哀的说道。
“小同志,我知道你是好人,您就帮帮我。”
老人说着,就要跪在张少武跟前,他眼疾手快扶起老人的胳膊。
“叔,是不是癞子会的人,给您动手了。”
老人用脏脏的棉袄袖儿,擦着眼角的泪花,“我是真没活路了。”
“癞子会的孙二狗,让我求你,让王··王什么来着。”
“王少军。”!?张少武淡声提道。
“对对对!就是王少军,就是他。”老人佝偻着背,又疼得捂着牙。
“癞子会的狗爷说了,只要你让王少军···让他回到轧钢厂的民兵连,就不再难为我。”
“如果,你不让他回到轧钢厂,他就打断我的腿,下辈子也甭想在东直门讨营生。”
张少武深呼一口气,他看见在老人身后四五十米的地方,蹲着几个癞头癞脑的人,不算显眼。
他知道,这是癞子会的小混混,也是孙二狗的眼线。
只要张少武服软,让被开除的民兵王少军,再进轧钢厂的保卫科,那癞子会再也没人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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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轧钢厂的保卫处,也得看癞子会的脸色。
可要说点大白话,当时的癞子会跟轧钢厂保卫处相比,根本就比不上。
只不过,癞子会在东直门这一片盘踞了七八年,仗着混混多,再者说谁家还没点软肋。
而轧钢厂的保卫处也不想将事儿做绝,当年的东直门,那年景是真的乱。
大车店,鸽子市,居民区,混在一块,就没有清净的时候。
即便是现在去东直门那一带,还能看出来当时的点点痕迹。
“叔!我给你换个讨营生的地方,不要您份钱,也没人敢欺负您,您痛痛快快的烤红薯。”张少武抬声说着。
蹲在地上那几个癞子会的人,眼神飘忽忽的往张少武身上瞅。
“哪有这地方啊。”卖红薯的老人,佝偻的身子,微微起身。
“喇叭营您知道吧,那地方成不。”?张少武说着。
老人听着张少武的话,沧桑的脸上,朴实的笑道,“内城的喇叭营,我是外城的去不了吧。”
“叔,您上车,您卖红薯的板车呢,我一块带过去。”张少武问着,却没看见卖红薯的家伙什。
“那啥···让人砸了。”老人垂着凄苦的老眸,双手颤栗。
张少武听到这儿,他跟癞子会这茬事儿,可就不死不休了。
“您上车,以后我给您置办一套新家伙什。”张少武说着,将那老人扶到摩托车的侉子里。
他扭着油门,冲到街边癞子会几人的跟前。
“喂!给你们癞子会的老大,带句话。”
“你们癞子会,蹦跶不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