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带着保卫科的人,出外勤充公了一批牲口。”
张少武点着头,笑意加深。
“这件小事儿,李副厂长您都知道了。”
“也是!这事儿大领导都知道了,要不然我也不能去充公街上的牲口。”
“有人故意用牲口车,在东直门妨碍交通,乌烟瘴气。”
李怀德听着张少武提及“大领导”三个字眼,又缓缓扬起笑容。
“大领导,今儿没在东直门路过吧。”
张少武夹起一块牛肉,送进嘴里,缓缓说道。
“您不知道,前几天大领导来轧钢厂视察。”
“在东直门,亲眼看见有人打骂在街边讨生活的小商小贩,还是保卫科的民兵”
“您知道,大领导心多善良,当时我在现场,就及时处理了这件事儿。”
李怀德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后来,大领导让人打听了一下,说是东直门外面,有个叫癞子会的流氓团伙,跟民兵串通,敲诈勒索。”
“今儿在东直门,闹哄哄乱慥慥用牲口堵塞交通的,就是癞子会干的”。
“昨儿晚上,我值外勤回来,还被癞子会的人给堵住了,差点拿刀攮死我。”
李怀德听到这儿,已经不淡定了。
他虽然没跟大领导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可餐厅里发生的事儿,李怀德全都知道。
“还有这茬事儿啊。”!?
李怀德沉吟着,眼神放在癞子会孙二狗的身上。
那孙二狗不敢直视李怀德的眼睛,无奈的干瘪着嘴。
“有啊!我差点就死在东直门下面,要不是我有点功夫···。”张少武夹着肉菜,也瞟了一眼孙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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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不好,今儿个您得去我家吊唁我。”
他言语一转!
“李副厂长,您不会也被癞子会威胁了吧。”
“您要是被威胁了,一定得告诉我。”
“我一会儿,就给大领导打个电话,今儿咱们吃的肉,是人家癞子会送的温暖。”
李怀德不敢说话,更不敢亲口介绍眼前的孙二狗。
他是轧钢厂的副厂长,要是跟癞子会扯上关系,再让大领导知道。
后果不堪设想,他现在如履薄冰也不为过。
就算他岳父在四九城,是响当当的领导,也保不住他。
可癞子会的孙二狗,彻底坐不住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吃的牛肉,是你充公的牲口。”?
“嗯呐。”张少武继续夹着肉菜,往嘴里送。
“我得感谢人家癞子会,人家真是在送温暖。”
“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我他妈大半年都没见过荤腥了。”
“癞子会要是不拿牲口,在东直门闹上这一出戏,我到过年也指不定,能吃上这一口肉。”
癞子会的孙二狗彻底蒙圈了,轧钢厂保卫处的这帮犊子,也太牲口了。
刚充公抓回来的牲口,就进了这帮犊子的肚子里。
当然,他也是犊子之一。
“那···其他的牲口呢,你们轧钢厂一顿吃不完吧。”孙二狗结结巴巴的问着。
他在副厂长李怀德的跟前,还不敢与张少武撕破脸,只能忍气吞声。
“哦!那一顿肯定吃不完。”张少武夹起最后两片牛肉,送进嘴里。
癞子会的孙二狗,一听还有活的牲口,喜上眉梢。
“其他充公的牲口,都让别的厂牵走了,什么方砖厂、机修厂、北摩厂等等。”张少武掰着手指头算着。
“哦,对了!您是哪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