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萧萧,暮色霭霭。
衡水之畔,战火纷飞。
怒气冲冲的武吉踹开几名不长眼的卫兵,冲进这北恒幽州主帅崇侯应彪的大营当中,厉声质问道:“我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大营当中,崇侯应彪在护卫的服侍下,正准备穿上一套为其量身锻打的镀金雷纹甲,却在此时听到武吉的声音,手中动作为之一停。
扭头看去,就见那营帐门口,自武吉外之外,又走进一人,是那大将南宫适!
南宫适生的虎背熊腰,更是高出常人一大截,在走进大营当中之时,挡住四周油灯大半光源,原本光线明亮的的营帐顿时变得昏暗下来。
崇侯应彪瞳孔急剧收缩,眯着眼睛看着那地面之上,南宫适巨大无比,令人几近窒息充满压迫感的投影,抬起头来正欲说话之时,就看那营外又走进一人,却正是那西秦雍州此行以来,实际意义上的主帅,邑州侯姬考!
刹那间,崇侯应彪的瞳孔迅速扩散,敛没先前心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戾气,原本低垂的嘴角迅速向上勾勒而去,继而猛地张开,一副灿烂无比人畜无害的笑容自嘴巴扩散到整张肥腻的面容上边。
一把推开僵持在身边的护卫,身体微微弯曲,猫着腰快步上前,正欲双手握住姬考右手之时,却被后者不着痕迹的推开,而崇侯应彪面色不变,顺势将自己被推开的双手往前一伸,由之前的握手姿态变成了欢迎手势:“哎呀,这今天到底刮的是什么风,竟然能把您们几位,全部吹到我这里?”
快步上前让出身位的崇侯应彪将三人迎了进去:“小小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呐!”
“崇侯公子言重了。”姬考看着眼前满脸堆笑,却恨不得让人一拳砸在他那皮笑肉不笑,令人极度反感的肥腻面皮上边:“这今天刮的是什么风。”
说到这里,姬考原本平和轻缓的语调陡然加重,剑眉微皱几分,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之下熠熠生辉,而后直勾勾的盯住眼前崇侯应彪:“难道你不清楚吗?”
一番试探,双方皆是心知肚明。
可占了先机的崇侯应彪,此刻还是选择继续装傻,只见他挠了挠头,装出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出来,压低声音询问道:“姬公子恕罪,鄙人资质愚钝,实在不知道您说这话的意思,到底是······”
“攻打冀州如此重要之事,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们?”见这崇侯应彪仍在演戏,性急的武吉当场打断他那喋喋不休的废话,直截了当的质问道:“这么着急单方面进军,莫非心中有鬼不成?”
“哦!”听闻武吉之言,崇侯应彪这才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怎么,那该死的狗东西,现在还没有将书信送到您们手中?”
“你我两军阵营,相距不过五六里的距路程。”一旁默不作声的南宫适突然开口,斜视一眼还再装傻充愣的崇侯应彪,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北恒幽州难道就只有之前我俘获的那些战马可用?”
被人戳中伤口,崇侯应彪藏在袖中的双手陡然握紧又马上松开,环视姬考一行人,这才长叹一口气道:“唉,这里面的苦楚,可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
于是乎,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晚此事的崇侯应彪,将自己提前打好的腹稿,滔滔不绝而又声情并茂的讲了出来。
其腹稿总结起来有三点。
其一,不是我崇侯应彪愿意看到刀兵相见涂炭生灵的惨烈场面,而是上天玄州朝歌王族施加下来的压力越来越大。
其二,北伯候崇侯虎落入那逆贼反贼的苏护手中已有数月之久,作为人子,我关切自己父亲安危,这有何指摘之处?
换位思考,若是你爹姬昌被人抓了,我就不信你姬考,能够冷静下来见死不救!
其三,我北恒幽州不比你西秦雍州家大业大,这整整六万人马,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是个天文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