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才有人敢仗着酒劲说一些醉话:“到底是过江龙厉害一些,还是地头蛇更胜一筹,这接下来怕是有好戏······”
“喝醉了就不要乱说!”一位中年酒客直接打乱自己老友越说越过分的醉话,而后直接略过众人讳莫如深的陈氏一族,重新将话题带回到新上任的元州侯身上:“听那些小厮们说,这位元州侯倒也是个极有修养之人,在这临江楼上空等了整整三天,竟半点也不恼怒。”
“不止有修养,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接话的酒客思虑半晌这才选择用“妙人”来形容这位元州侯:“那些撤下来的瓜果蔬菜酒水佳肴,有一部分赏给了那些辛苦打杂的小厮,而绝大部分都送给了城内那些家境贫寒的孤寡老人。”
“只不过啊,临行之时留了一句话。”之前被老友喝止的酒客,仗着酒劲又开始说起了醉话,而且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大:“山不来见我,那我便去见山!”
体会出当中蕴含微妙之意的酒客们,霎时间竟无一人胆敢接话。
此时,就听门外一道声音传来,打断借酒水咀嚼其中韵味的酒客思绪。
“见不见,这山都一直在这里!”
众人抬头扭头看去,就见那厚重的门帘被猛然掀开,一位岁数不过十之八九,气宇轩昂龙行虎步的年轻人,却正是那元州无冕之王陈氏一族的长房长孙陈志诚!
就看这陈志诚在一群仆从家丁的簇拥下从容走进酒馆,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扫过众人,视线在那名借着醉意说些放肆胡话的酒客身上稍作停留,既而笑容扩散开来:“哟,哥几个好雅致啊,这天都黑了不回家陪老婆抱孩子,还聚在一起喝酒!”
身后家丁仆从鱼贯入内,往这酒桌旁边一站神色隐有不善。
如此一来,众人再无饮酒之意,纷纷起身离座,朝陈志诚打过招呼后,便就此离去。
“那哥几个慢走!”陈志诚见这群酒客如此上到,脸上笑容不改:“今天的花销,就包在我一人身上了!”
待最后一人离去之后,陈志诚脸上的笑容立时敛没,两只眼睛稍稍一眯略显狭长,嘴角颤动几下不知说了些什么话。
尽管仆从们已经收拾好这满桌狼藉,可对此仍不满意的陈志诚从袖中掏出一方质地细腻柔软的绢帛手帕,亲自上手将方才酒客们坐过的长凳来来回回狠狠擦拭几遍,这才心满意足的在最中间位置坐下。
一个眼神示意,身边专人便从木匣当中取出一对儿通体白皙造型古拙,杯壁薄如蝉翼,绝非凡俗之物的白玉酒杯放在桌案上边。
铜壶当中残留的酒水香气,撩拨的他浑身莫名颤动不已,就像那颗愈发躁动不安的心。
已经迫不及待的他,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索青娘。
上一壶索青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