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邸近距离观瞻,主次建筑遵循阴阳五行之说,暗合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之礼,庭院深巷曲幽多变,巧连妙缀如入迷宫。
上骊山远距离观摩,陈氏府邸选址居高临下负阴抱阳,依山傍水居高望远,整体布局堡墙高筑顺物应势,形神俱立气象万千。
当真称得上是一院半城!
而位居龙首以中线为界,布局两侧遥相对称的一对儿龙眼,左曰明露,右曰骊珠。
“明露”为中线位置主副建筑之统称,穿瓮门过石桥,沿着干道两侧井然有序的房屋院落,行经花园书阁,来到眼仁位置的三层主门楼处,匾额之上铁画银钩仅有二字“凝瑞”。
名曰凝瑞的主建筑并不对外开放,即便是族内门人也对此知之甚少。
早些年间,诸如陈志诚这一代人,在尚且年幼懵懂之时,还曾悄悄溜进其中探险一番,可最后却大失所望,因为里边的寒酸景象仿佛与整个鸿图华构磅礴大气的陈氏府邸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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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内偌大的场地仅有一湖一庐一人而已。
湖曰“方寸”庐谓“内外”。
至于那个人。
在陈志诚的记忆当中,问他,他也不答话;骂他,他也不生气;不吃饭,不喝水;风来不躲,雨来不避。
就是一个全然没有角度,能让别人将自己带入其中,更不会给别人任何反馈,去揣摩他真实想法与意图的怪人。
而这个怪人就这样枯坐在方寸湖前,闭着眼睛看着微波粼粼的湖面还有昨夜被风雨折断的满湖残荷。
哦对了,这个怪人膝前放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条。
就在今日,负责看护“凝瑞”门楼,这一闲职的两位下人,在用过午膳后缩在阴凉处忙里偷闲,就双方的谈资笑料进行了充分交换。
而说起最近族内最大的谈资,那便莫过于族中数位主管长老,因临江阁经营问题与家主陈观楼大闹一场不欢而散。
正聊的起劲,就听一声突兀的吱呀声传入耳中,却正是那门楼大门由内向外打开的声音!
长期的偷奸耍滑带薪摸鱼,让二人的反应有些迟钝。
他们不同于其他那些,今天要给姨太太端尿盆,明天要给金丝雀刷便桶的护院同行,能得到在门楼底下站站岗看看哨,其他啥都不用再操心的闲职,自然是花了不少真金白银。
而这份闲职一干就是好几年,期间从未有过什么意外变数,不光惹得同行眼热不说,更是二人在酒桌上边炫耀的资本。
可今天,怎么就······
二人互视一眼,一边在阴凉当中缓缓站起身来,一边竖起耳朵想要听个真切。
可还未等他俩彻底站起身来,却被眼前一幕吓到又一屁股坐回原位。
只见那怪人一手拖着那根锈迹斑斑的铁条,蜷缩着身体踉踉跄跄从自画的牢笼当中走了出来,迎风一涨浑身上下的关节噼里啪啦如爆豆一般乱响,整个人由先前的不过四五尺高,很快涨到近一丈之长。
虽仍是闭着眼睛,却准确望向食为天的位置。
几十年未曾开口说话,以至于声带喉咙发音功能都有些退化。
勉强张开嘴挑动舌头,发出来的声音却比那年久失修的门栓发出来的声音还要刺耳。
两个人见事不妙拔腿就跑,隐约听那怪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人发杀机,天地反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