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愿。”洛霜目光闪烁。

“属下再问一遍，公主真的能坚持到底吗？”杜格追问，“属下不想一番心血，最后付之东流。”

“能。”洛霜道。

“好。”杜格笑了，“既然如此，接下来的日子，属下将以最严苛的要求来督导公主。有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公主言行错了，属下会直言改正；公主心生懒惰，属下可能会鞭笞公主……如果有得罪公主的地方，还请公主不要介意。”

“我不会介意的。”洛霜呆呆的看着杜格，竟从他身上看到了父皇的影子，曾几何时，父皇对待她的皇兄，不也是如此严厉吗？

这一刻。

洛霜对杜格的怀疑尽去。

“公主，属下要做的是忠臣，不是佞臣。”杜格轻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属下对公主做了多冒犯的事情，哪怕公主对属下恨之入骨，也请公主把一份恨埋在心里。等有朝一日，复国成功，那时，公主大权在握，再对属下动手不迟。”

“何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此言一出，洛霜顿时慌了，“我知道，何先生都是为了我好，洛霜不是蠢笨之人，怎么可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事？”

“四公主不必如此。”杜格笑了，“古往今来，又有哪个忠臣能善终呢？属下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走到了最坏的结局，也不会后悔的。”

“何先生……”洛霜痴痴的看着杜格，忽然间泪流满面。

思索了片刻，她伸手入怀，拿出了贴身玉佩，双手奉给了杜格，“先生请收下此玉佩。洛霜发誓，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何先生。若真有一日，洛霜犯了湖涂，先生只要拿出玉佩，洛霜自然就明白了。”

杜格笑看了洛霜一眼，接过了玉佩，道：“属下先行谢过公主的信任了。公主，收拾一下，我们该往外走了，这里血腥味太浓，怕是会引来妖兽的。”

“嗯。”洛霜点头。

杜格俯下身，从杀手和护卫们身上收罗银钱，食物等各种有用的资源。

洛霜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问：“先生如此大才，为何会被司晨将军派去崇明国，做卧底呢？”

“四公主还在怀疑属下吗？”杜格抬起头来，笑着问。

“没有。”洛霜道，“我只是好奇，以何先生的本领，在司将军手下，也能有一番作为的。”

“怀疑是对的。”杜格道，“若不怀疑，我才会低看公主。我们以后的势力会越来越大，难免会接触到各种别有用心之人，公主一定要时常保持怀疑之心，凡事三思而后行，才会减少自己的差错。”

“嗯，谢先生教诲。”洛霜道。

“至于我为什么会被派来做卧底。”杜格笑笑，继续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藏不藏的已经没有意义了。其实，我们真正的目的是颠覆崇明国的政权。”

“颠覆崇明国？”洛霜瞪大了眼睛，满眼的震惊。

“对，这是一个大计划，我只是这个计划中的一员而已，国家相争，哪有对错？”杜格叹了一声，“似我这样的暗子，在崇明国不知道有多少个，可惜，计划还没展开，青武国倒先亡了。”

咕冬！

洛霜咽了口唾沫，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颤声问：“先生，那些暗子我们能用吗？”

“司将军在的时候，自然能用。”杜格道，“但皇室都没了，能不能用就两说了。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属下这般，对青武国忠心耿耿的。况且，属下也不知道，那些人的联络方式……”

“哦。”洛霜失望的叹了一声。

“公主，别想那么多了。”杜格笑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等我们有了自己的人，有了自己的势力，届时，我们再打出公主的名号，只要振臂一呼，那些对青武国还有忠心的人，自然会来投的。”

“可以吗？”洛霜问。

“什么可以吗？”杜格反问。

“我们两个人，真的可以收复青武国吗？”洛霜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怅然问。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收服青武国，但我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杜格站直了身体，眼神明亮，好似天上的星星，“山就在面前，登山可能很难，但向上爬，就有机会走到山顶。停止不动，一辈子也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