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马车七拐八拐,直到第二日傍晚,才见一路奔波的马车停在了隐蔽的码头边,水上已是备好了船只。
傅时柒见着那车夫如扛麻袋一样的将套着麻袋的赤龙抗下了车,又听见那麻袋里传出赤龙迷蒙惊恐的声音,不由挑眉对着一边时墨道:
“等他把麻袋放上船,你隔空封他五感睡穴,下手轻点,别留痕迹。”
时墨闻言点头间已是抬手,隔空将那刚把赤龙放到船上的车夫点的晕了过去。
傅时柒见状也不迟疑,闪身过去将麻袋解开,放出了已经吓得面无血色的赤龙。
小姑娘瞪着一双惊惧的大眼,十分戒备的往后蹬了蹬,声音都是有些发颤:
“你,你们是谁?为何要掳我!”
傅时柒听着她明显没完全从迷药中恢复过来的声音,蹙了下眉,一边抬手擒了赤龙的腕渡了点扬州慢,一边笑道:
“赤龙姑娘,这掳你的人累的睡着了,我们可是来救你的。”
赤龙刚想质疑,却又察觉到手腕处传来的热流让她身体舒坦了不少,又迟疑了一下,随即又是戒备了起来,用不再虚弱的嗓音扬声质问: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做戏!?好让我放松警惕,任你们摆布!”
傅时柒闻言轻笑,收了手,没有起身就那么蹲在她面前,声音带了些温和的调侃:
“怎么,现在知道防备了?你从车狐跑出来时,怎就不知道害怕这人心险恶?”
赤龙本就紧张的精神紧绷,听得傅时柒提到车狐,原本瞪着的眼更是又大了一分,但声音却不似先前尖锐,带了疑惑:
“你怎…什么车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傅时柒见赤龙反应的还挺快不禁“哟”了一声,倒也没再废话,微微敛了几分笑意:
“赤龙姑娘嘴上不懂,心里懂就行了。我不光知道你是车狐人,你图腾在腰背处。还知道你没有黄发悬鼻是因为你是车狐的汉人。更知道你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名叫慕容腰。”
瞧了眼赤龙的表情,傅时柒蹲累了,站起了身。不用她问,直入主题:
“想问我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见赤龙愕然点头,傅时柒十分自然的撇了下嘴:
“前日姑娘在京都水云天跳舞时我刚好也在,震撼于姑娘舞技卓越时,这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些画面,一时兴起便推衍了一下。这一算,便得知姑娘那日会遭奸人掳劫,被送往神秘的漫山红当成取悦男人的工具,而你那青梅竹马的恋人慕容腰,在苦寻了你七年后,终于是寻到了漫山红,却为救你,自断一臂再无法追求舞道。”
“出于怜悯你二人,我这才出手相救。”
傅时柒说完,空气有短瞬间的凝滞,深知内幕的李莲花和时墨只是勾唇浅笑,但那被唤回来的银风却是一脸愕然,对傅时柒这神婆的名头又信了几分。
而赤龙在错愕之后,眼中突然闪了怪异的光,好生打量了傅时柒一番,才试探着开了口:
“姑娘轻纱遮面,又通占卜推衍,可是我血域圣坛巫女?”
傅时柒故作惊讶,其实心里早有盘算,现世闲来无聊,倒是查过血域和车狐大致就是苗疆一带,而苗疆盛行巫蛊占卜,又传有巫女之说,所以她才对赤龙直言了推衍结果。
会这么九曲十八弯的让她知道,是明白这赤龙的性子,就算今日被救,她也未必会回车狐,那她救得了一次,却没那闲功夫再去救第二次。
所以只有让赤龙自己主动回车狐,才算了结此事,左右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她也就顺手而为了。
傅时柒瞧了眼赤龙眼中已无惊惧,不由轻笑了下,摇头:
“我并非你族,身份却与你说的巫女相近。不瞒你说,此次出世多为历练,要凭着推衍占卜,算九九八十一人劫难,并出手相救才算过关,所以你也不用谢我,不过就是因果天命。”
傅时柒话音刚落,就听得旁边传来哼哼的低笑,她侧眸见着李莲花正轻摇着头叹气,傅时柒果断扔过去一个“闭嘴,别拆我台”的眼神,轻咳一声再度对着赤龙浅笑道:
“姑娘若信我,便尽快传信于你竹马慕容腰来接你回车狐,且莫要再独自外出,不然我救不了你第二次。若不信我,姑娘大可留在这船上被此人带走,用漫山红七年非人经历,去验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