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岁岁睡得并不安稳。
上半夜,晚风吹来,花香阵阵。
可到了下半夜,风止了,屋子里甚是闷热,自己仿佛贴着一个大熏炉。熏炉热呼呼的,烘得她背上都是密密的细汗。
她睁开眼,赫然看到白泽的脸庞近在咫尺。他双目自然闭合,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排淡淡的阴影,整张脸安静而柔和,不似醒着时那般冷冽。
她又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白泽整只手臂都重重地搭在她腰间,她刚想说什么,发现自己也不是善茬,正枕着人家的手臂,一手轻轻贴着人家胸口。
岁岁吞了吞口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可就在她想把他搭在腰间的手挪开时,白泽似有些惊醒,自然而然地又将她揽入怀中,下颔轻抵着她的头。
她面红心跳,一时间睡意全无。
直到外面的天色渐渐亮起,嬷嬷轻叩门扉。
“岁岁姑娘,你起了吗?”
岁岁如获重生,猛然坐起,跨过白泽的身子,跳下榻。
“嬷嬷,我起了。”
“老奴进来给姑娘洗梳。”
“等一下!”岁岁急得大叫,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
门只开了掌宽的一条缝,岁岁的半张脸透过那条门缝,对嬷嬷挤出一抹笑意,“嬷嬷,我…我还想再睡会儿…”
“天都亮了,别睡了。”白泽懒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着话音落下,一件宽大的外袍,连同一个温热的怀抱,将她包裹其中。
紧接着,门大开。
门外,是嬷嬷端着热水,错愕的脸。
门内,是脸颊酡红一脸慌张的岁岁,以及慵懒地站在她身后,泰然自若的白泽。
四目相对,一瞬的沉默后,岁岁连忙开口解释,“白泽睡地上的!”
她太紧张了,连声音都大了许多。
嬷嬷一愣,小心翼翼地问,“老奴…晚些时候再来?”
“进来吧。”白泽淡淡地说。
地上是铺垫整齐的被褥。床榻上,虽是两床被褥,可其中一床已被推挤到榻角,另一床则凌乱地铺展在榻上。
白泽坐回榻沿,若无其事地问岁岁,“面条和烧饼,早膳想吃什么?”
岁岁涨红着脸,一时失语。现在是讨论面条和烧饼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