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个好皇帝。”
“是,你待如何?”
“有病就治。”
剑刃又压下来,司马瞻知道颈上也在流血。
殿外脚步窸窣,娄中贵轻声传了句:
“陛下,太子殿下前来面圣。”
司马策低头看了看伤处:“说朕睡了。”
司马瞻在他面前束了束手,脚底也往前挪了挪。
这含章殿铺的尽是毛织狮纹毯,走在上面不闻声响。
“皇兄,你有三宫六院,有太子殿下,那些屠门大嚼的梦,该醒了。”
……
司马策久立无言。
他如何不知道梦该醒了,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若非司马瞻回京,他的梦就可以一直做下去。
易禾想披回女装,离了皇权作保几乎不能实现。
当然,最好她一直做男子,如此就能日日相见。
可恨的难道不是司马瞻吗?
连男人他都不放过。
“她跟谁,朕就杀了谁。”
他知这话说出来没有底气,但能让他释怀的,唯有此句。
“听皇兄的意思,普天之下,也只有臣弟可勘匹配了。”
“你当朕不敢动你?”
司马瞻见殿内深处露出一角青色衣缘,冲他笑笑。
“皇兄如此嗜杀,还望北地匈奴再犯时,皇兄能御驾亲征。”
……
“会不会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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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禾站在殿外,对着司马瞻摇了摇头。
“不会。”
他解下身上的披风递了过去。
“穿上,头脸也盖住。”
……
娄中贵召集今夜侍奉在殿外的一应内侍宫人叮嘱了一番。
“都记住了,今夜是襄阳派下来的紧急军情,陛下特赦中门大开,可骑乘入殿。”
“今夜除了邮子探马,余人不曾来过。”
“若有一人泄密,咱们这几十口可就都得陪葬去了。”
今夜让方才那个情景已经吓得半死的宫人,哪个不知利害。
陛下没将他们灭口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唯有纷纷应诺,恨不得拿项上人头作保。
……
司马瞻怕易禾经不得颠簸,特意信马而行。
人在他背后,一路上抽了无数次鼻子。
快到南大街的时候,他下了马。
易禾随后也小心地跳了下来。
“本王只是想让你在马上收拾一下,免得一会儿你回府时下人问及。”
易禾笑着揩泪:“殿下说笑了,如何敢让亲王之尊替我牵马。”
司马瞻没再解释,忽儿问她:“去看看李祎吗?只是有点晚了。”
“明日再去。”
“明日……你去上朝么?”
“殿下觉得呢?”
司马瞻转了转手里马鞭,突然笑了:“嗯……让本王说,要去。”
易禾又抽了抽鼻子:“是该去,只是殿下为何笑我?”
“本王也不想,可是你刚才冒出一个鼻涕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