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众人面露疑惑,不明白周青峰所指何事。
周青峰神色平淡,语气不急不缓:“你们不必知道,只需要做好你们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皱眉,碍于周青峰的强势,他们只能低头不语。
周青峰负手往外走:“饿了,我去厨房做些热食吃,你们忙你们的。”
靳威单手压剑,亦步亦趋跟随,与周青峰一前一后走出指挥室,朝着船尾楼的厨房走去,不一会儿,周青峰来到厨房,稍微熟悉了一下,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靳威站在一旁护卫,不言不语。
周青峰低头专注的熬着八宝粥,举手投足,稳重成熟,哪怕脚下踩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核弹,他也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变,稳住泰山,不急不慌,此般姿态,已经初步有了领袖的气质。
靳威望着眼前日趋成熟的领袖,心中敬重,忠诚万分,但是敬重和忠诚都是因为周青峰的权势,以及能够给他和靳家人带来尊荣富贵、锦绣前程,当周青峰垮了,他也要跟着一起陪葬。
他不可能背叛周青峰,也无法背叛,因为二人早已经深度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种利益捆绑的忠诚,已经凌驾于个人意志之上。
“条件有限,将就一下,尝尝我做的八宝粥。”周青峰端起煮好的八宝粥放在餐桌上,又从橱柜里取出两个小碗坐下,手拿勺子给靳威添了一碗八宝粥,微笑的伸手示意靳威坐下陪自己吃点东西。
靳威闻言,微微低头以示恭敬,接着走到对面坐下,端起八宝粥喝了一口。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周青峰笑吟吟的望着靳威,希望能够得到厨艺方面的认可。
靳威抿了抿嘴唇:“香,好吃,少主做饭一般人吃不上,今日能吃到少主亲手做的八宝粥,是我的福分。”
“你啊~~~”周青峰哪里不知道靳威在吹捧自己,不过谁又不喜欢听好听的话呢,他指了指靳威,摇头轻笑:“人在荒野跑,咱们还是得自己丰衣足食,多学一门手艺总没错。”
“少主言之有理。”靳威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端起小碗慢喝八宝粥,细品粥的滋味。
八宝粥乃是多种谷物和豆类为一体的粥,包含却不限于红豆、绿豆、花生、莲子、薏仁等,营养均衡,口感丰富,而且还蕴含少量的浊气,对于食浊境修士而言多少有点助益,但是对于靳威和周青峰他们这样的食煞境修士而言,就纯粹是享受口腹之欲,捎带手还能填饱肚子。
他们食浊修炼的修士与凡人混居,于红尘之中摸爬滚打,可不讲究什么辟谷净身,无欲无求,反而他们更加执着于各种享受,不会因为饿了不吃不会死,就硬饿着不管,他们饿了会吃,而且还想吃好,绝对不会亏待自己。
八个字说完了,那就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靳威觉得有粥无菜,总是差点意思:“我去炒几个菜,喝点?”
周青峰含笑说:“行啊,我这有酒。”
靳威去炒了几个小菜,与周青峰对坐饮酒,谈笑自如,从天下大势聊到家常小事,推心置腹,相处如同多年好友,气氛非常融洽,关键靳威很懂人情世故,会拍马屁,哄的周青峰非常开心,妥妥的‘奸臣’一枚。
周青峰手持筷子夹菜吃了一口,笑吟吟的问:“你儿子们今年多大了?”
靳威提及家人,就满脸幸福:“七个儿子,最大的二十九岁,最小的二十二岁。”
周青峰说:“孩子们都这么大了,你安排了什么好去处?”
靳威笑着说:“托少主的福,这七个娃娃在军中谋了一官半职,整日研习兵法谋略,行军作战,如今个个文武双全,只要有需要,少主一声令下,这七个娃娃就能替您冲锋陷阵,斩将夺旗。”
周青峰拍掌叫好:“好,让他们在军中好好干,他日我有大用。”
靳威笑的很开心,因为他知道少主一直都惦记着兵权,否则以他目前的权势、人脉资源,足以将儿子们送到剑塔地方城堡上担任一方执政官,何必在军队里熬资历。
今日在少主面前提及也算是留个印象,以后有立功的机会,举荐儿子就顺理成章了。
周青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角瞥了一眼靳威,嘴角含笑不语,靳威的小心思,不过就是当父亲的想为儿子铺路罢了,这没什么,人之常情,重点是靳威并没有因私废公,损伤他周氏的利益来给靳家人谋取私利。
况且,自己也确实在军中多了七个忠诚的手下可用,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件真正的好事。
靳威放下酒杯,提起了正事:“少主,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周青峰舔了舔嘴唇,嘴角微翘,把玩掌中酒杯:“如今敌暗我明,非常被动,一次袭击不成,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不能总是被动等着暗中之人设局坑杀我,必须设法将他揪出来,然后灭掉,扼杀这个致命隐患。”
靳威:“化被动为主动?怎么做?”
周青峰眯了眯眼,望着酒杯上的花纹,陷入了思索:“我现在严重怀疑暗中设局坑杀我的是突然神秘失踪的麻拐,但是我又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往往一查就清楚的事情,反而更令我觉得可疑。”
“麻拐失踪,仿佛是故意让我发现,误导我,让我认为是麻拐在搞事情。”
“但是我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对劲儿,你想,切断船锚,妖雾困船,妖浪来袭,借灌江龙王之手灭杀我,这个杀局一环套一环,若非灌江龙王处于生产期,出现意外之外的情况,我们怕是凶多吉少。”
“此人心思如此缜密,行事稳准狠,岂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让我察觉?”
靳威闻言,也不得不承认少主所言确实有道理,怀疑也不是无端怀疑:“少主怀疑不是麻拐作祟,而是另有其人,那这个人是谁,船上的人不太可能,灌江龙王杀人可不分敌友,对方肯定不在船上,那唯一的嫌疑人就是失踪的麻拐,啧,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莫不是麻拐有恃无恐,认为我们必死无疑,不怕报复,方才不做掩饰?”
周青峰敲了敲桌面,眉头紧皱,细细思索:“也许我们忽视了一个人。”
靳威一愣:“什么人。”
周青峰冷静的说:“什么人最容易被忽视?”
靳威说:“老人,小孩,残疾人……”
周青峰冷笑一声:“死人,死人才是最容易被忽视的。”
靳威一惊,想到了什么:“您是说他,可是我明明看见他被肢解落在江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