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番薯做成番薯粉条要把番薯切块磨碎,这个工序正好适合手还能动的潘大壮。
刘念有一世见过隔壁的婶婶请人来加工粉条。
当时是因为食品安全问题,婶婶总担心市面上卖的粉条里加了太多黑科技,就想自己家做,就请了隔壁镇专门上门给人做粉条的人做了五百斤番薯。
当时她一听说要用那么多番薯,还以为做出来的粉条得吃到天荒地老去,结果粉条做完晾干后也就七十斤左右,亲戚朋友分一分很快就没了。
全程看新鲜的刘念记得整个过程,需要的工具她也可以在家里找到替代物。
既然决定要做,她当即拿了20斤红薯泡上。
先不多做,试试水再说。
“这些红薯我明天有用,让它泡着。还有,谁家有磨?”
葛春花心疼地看着泡水里的好红薯,暗想能不能拿些坏的换换,没在听刘念问了什么。
刘念大约猜出她在打什么主意,叮嘱了一遍。
“你可别想拿坏的来换。惹怒了我,对你们可没有好处。还有,你白天是不是进我屋了?以后别进,不然,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葛春花心下咯噔一下,猜测是刘念鬼娘跟刘念告状了,刘念心里不痛快,这才拿粮食出气。
还不如打她一顿呢!葛春花仍是心疼。
“谁家有手磨?”刘念又问了一遍。
这东西村里有的人家少,一般要磨点什么,都是去村里公共的磨房,那里有个大磨盘。
“你要磨什么东西?可以去村里的磨房。”葛春花手上一通比划。
刘念没看懂,“算了,明天我问别人吧。”
葛春花讪讪的,又觉得刘念活该,谁让她把她弄哑了,这下有点什么事都没处问了吧。
家里是没处问,可村里长嘴的不只她一个,刘念打算明天问问隔壁的人家。
潘大壮家的另一边是大房潘继宗家,潘继宗当兵去了,那间老屋就空了出来由潘三叔打理。先前曾有知青租住过,交上来的房租也是潘三叔收着,现在租的是村里一户黄姓人家,叫黄有财。
黄有财父母家在村子的另一头,家里有五兄弟,他排第三。各自成家后老宅实在太挤,他们兄弟几个除了老大跟父母继续住祖屋,其他四人都被分了出来。
黄家精穷,分家的时候除了几十斤粮食和一块宅基地,其他什么也没给。黄有财没钱起新宅子,正好当时住在潘家老宅的知青要结婚不继续租了,他就把房间租了过来。
潘家老宅在村里是数得上的破屋,租子也便宜,黄有财住下后都不想再起新宅子。反正他膝下只有四个女儿,八成是不会有儿子了,起什么新屋,将就着过吧。
刘念不知黄家的情况,就是不想跟潘三叔家打交道才想找另一侧的邻居。
纵然黄有财没什么上进心,在家就像个大爷什么活也不干,但对他的四个女儿也没有太坏,不像潘三叔家重男轻女,当然也可能是黄有财没有儿子可重。
黄有财的媳妇叫李桂花,也是个掐尖要强的,以前因为后院菜园子少菜少瓜的事,没少跟葛春花吵架。
自潘家娶了刘念,她就一直关注着隔壁的动静,就想找个由头笑话葛春花。
前些天,她还跟说不了话的葛春花在地头打了一架,她有四个女儿帮忙,总算没有吃亏,又怕葛春花儿子回来了会过来找麻烦,谁曾想潘大壮竟然断腿了。
她心里那个高兴呀,煮饭时特意多加了半碗米。
早上要出门,她正想今天葛春花会不会下地,要不要再刺她几句,就在家门外遇上了刘念。
这位怎么出门了?李桂花暗想,有心想避开她。
她可以怼葛春花,却不敢怼曾上吊的刘念。这要是自家门前被人这么一吊,他家一辈子别想走运,她还想招个儿子进肚子呢,可不能让刘念冲撞了。
可惜她想避,刘念却没让她走。
“桂花嫂,你知道谁家有手磨吗?”刘念走到李桂花跟前问。
李桂花一听对方来问事,心下越发别扭。
她跟葛春花关系那么差,才不要跟葛春花的媳妇说话,哪怕这个媳妇也是个可怜人,还是个听不得重话的可怜人。
“不知道。”
她没好气地说,用力把一些挖苦的话给跳过了。
刘念也不在意,以为是村里有手磨的人家少,李桂花才不知道。
“好吧,那你忙,我去问问别人。”
刘念大面上对人还算客气,也没感觉李桂花对她有什么恶意,反倒是家里现在面上对她客气的葛春花心中的恶意更浓厚。
李桂花不习惯别人对她客气,看刘念似乎要去找别人问,啧了一声后就开口了。
“要不你去你叔叔家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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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念微愣,点头说:“好的。”
想来李桂花所说的“叔叔”不会是原主的叔叔,而是潘大壮的叔叔。
潘大壮有两个叔叔,三叔就住隔壁,刘念从没听到隔壁有磨磨的声音,想来有磨的是潘四叔。
潘四叔家与潘大壮家隔了五六户人家,当初是分家后邻近没有适合盖房的地方才选在了那里。
潘四叔虽是家里的幺儿,但有个战场早逝的大哥在,在家并不受重视,分家的时候也没有分到什么东西。但他人勤快,家里又只有一儿一女负担不重,日子倒过得还行。
他家的磨盘是他媳妇的嫁妆,潘四婶娘家就是打磨盘的,嫁人时家里给她陪嫁了一个青石手磨。
没有陪嫁大磨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大磨到了婆家估计分家时分不到她这一房,还不如陪个小的至少能留在她手上,反正手磨平时也够用。
以前二房三房的人来借,潘四婶都是愿意的,只是这个愿意从一开始的真心变成后来的碍于情面不得不借。
每次来借,她的两位嫂子都说好会很快还,但这个很快遥遥无期,要是她不过去讨要,她们就不会主动还,好像这磨盘在她们家放久了能生崽似的。
这次倒是难得,葛春花竟然让新媳妇来借手磨。
潘四婶也是帮着葛春花娶刘念过门的人,一想到刘念竟然上吊了,她总觉得有点亏心。
这手磨她肯定得借,还可以让刘念多用些日子,不过白给是不能的,这可是她的嫁妆。
“用完记得还,最近倒是不怎么用。”
“好,可能会多用几天。”
家里堆着的番薯看着多,几天就能清空,刘念多留些时间是为试错,也是配合天气,中间有个晒粉的工序得避开雨天。
刘念没跟她多聊,借了手磨就想走。
“你拿得动吗?要不等等大旺,让他帮你抬回去?”
潘四婶的儿子叫潘大旺,她还有个女儿已经出嫁。
“能拿。也不远。”
就几步路的事,她撑一下也就过去了。她这几天也没有白白修行,现在的力气至少能比得过两个成年男人,就是耐力不行,稍微多使一会儿力眼前就会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