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四,应和道:“我郭四再怎么说也是原镇北军副将,只要有我在,想必张大人也不敢乱来!”
他话落,不忘狠狠瞪一眼跪身在地的张守弘,立场十分鲜明。
齐麟缓缓摇头道:“不必。郭四,你能保王妃无恙就已算大功一件,接下来的事,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郭四俯身一揖,没再说话;丹阙也牵上铃儿的手率先走出了房外。
眼下,房中只剩下三人,齐麟先是分别看了一眼沈安若和张守弘,然后也来到桌前坐下。
“张大人,现下已无外人,还是起来回话吧。”
张守弘倒不客气,起身间脸上也略带着不屑,他慢腾腾向前迈了两步,又慵懒地坐了下来,持一副无所谓的嘴脸道:“王爷,你此次回北疆只是暂理一下军务呢?还是想长留于此,好生整顿一番北疆政务呢?”
齐麟轻轻拿起茶盏,细细品着,“这有什么区别吗?”
张守弘,说:“按道理来说,这是王爷的私事,属下不该过问。可,属下却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不知...”
齐麟,抢言道:“但说无妨。”
张守弘畅笑,“既然如此,那守弘就直言不讳了。王爷乃北疆之主,不管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过,我这秋篁谷呢,一无驻军,二无纷扰,百姓在此安居乐业,也算是一处世外桃源。我觉得王爷大可将秋篁谷继续交在属下手中,这样也能保持住谷中原有秩序和生机,一旦北疆有需要,我也能为王爷您好好尽忠不是?”
齐麟含笑摇头,“张大人不会只为这些吧?本王可没说过要收回秋篁谷的话...”
张守弘收敛笑意,肯定道:“守弘只为这些。或许,王爷有些不理解,但,毕竟这么多年了,守弘也的确对秋篁谷颇有感情了。”
齐麟偏斜着脸,似有紧眉绷嘴的动作,“你要这么说,本王倒是能理解。只是,本王一直很好奇,你要如何使谷内百姓富足起来,不会真要靠这座“仙乐坊”吧?”
张守弘大笑,“怕是王爷太小觑了这“仙乐坊”了...”
“哦?”齐麟,诧异道:“此话怎讲?”
张守弘,道:“我秋篁谷虽不像别处应有尽有,却也有山水矿产,更盛产美人。这些年,想入我秋篁谷的商贾和江湖豪侠没有一万也有上千。当然,秋篁谷也并非是他们想来就能来的。”
齐麟用食指点了点鼻头,“所以,他们要带上数箱金银,或是数不尽的银票?所以,无论是本王还是王妃都是你特意命人接入谷中的?”
“不错。”张守弘,说,“我接王爷和王妃入谷纯属好意,也绝无半点加害之心。至于,那些商贾和江湖豪侠...他们一旦入谷,就绝抵抗不了我这“仙乐坊”的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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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麟,道:““仙乐坊”的赌局?那赌注又是什么?”
“姑娘,数不尽的姑娘。”张守弘,笑道:“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拒绝漂亮姑娘,赌注不但是能令他们神魂颠倒的姑娘,且还能赢下特定的要求。”
齐麟,紧眉道:“特定的要求?何为特定的要求?”
张守弘继续笑道:“比如姑娘们会倒身喂酒,再比如姑娘们会换上不同的衣装等等,只要客人敢提,就没有我“仙乐坊”姑娘做不到的事。”
沈安若骤然站起,厉声道:“你当我们女人是什么?是你们玩弄的对象吗?”
张守弘含笑摇头道:“非也,非也。王妃只看到“仙乐坊”的不足,却没看到只进不出的金银。事实上,每场赌局都是无本买卖,而客人们却要用真金白银下注来换取对姑娘们的各种要求。”
“就算故意输上几次,也折不了金银。反正,坊内的姑娘们总要有事去做,何乐而不为呢?”
齐麟,淡笑道:“倘若,某位客人的银两都输光了,还没得到想要的结果,那又当如何?”
张守弘,摊手道:“很简单。他们可以随意到镇子上挑选商品,且是输多少就能拿多少。当然,他们所拿的货物也要比外面高出三倍或十倍的价格。”
齐麟,缓慢道:“这般不公平的买卖,他们也愿意做?”
张守弘,讥嘲道:“他们自然愿意。就算比外面贵上三倍到十倍也总是有收获的,总比血本无归,什么都没有强得多。”
沈安若,脱口道:“无耻!”
齐麟沉寂了片刻,又试探道:“本王初入谷时,分别遇到了一位老妇人和一老农。老农的精气神可以说是非常好,言语间也带着说不出的满足感;但,老妇人的状态可就没那么好了,她不仅不能说话,眸中还毫无光亮。本王一直在想,他们同样是在田间农作之人,为何会有如此天差地别...”
张守弘,不以为然道:“王爷,这世上本就处处充斥着男尊女卑,您应该早就见怪不怪了吧?”
齐麟有些恍惚地摇了摇头,“不,那不一样。世间虽充满着男尊女卑的理念,但,人一旦老去就会很珍惜身边的老伴。确切地说,他们会过着简单朴素的生活,不会再有年少轻狂的抱怨,也不会再有郁郁不得志的伤感,足能看淡所有,活在当下。”
“这些年本王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老人。他们会有争吵,却绝不影响他们活在当下,也偶能见到他们脸上的笑容。而,本王在刚入谷时所见的老农则是安逸的,老妇人就有些过于死寂了...”
“还有生活在秋篁镇上的百姓,街道上虽有琳琅满目的商铺,却不见少男少女,即便是中年人也见不到,只有老人和孩童...老人的步履是沉重的,孩童的笑声却又是无忧的...”
张守弘似笑非笑道:“王爷真想知道其中原因?”
齐麟绽出惊眸,不得不再次审视张守弘,“你觉得呢?”
张守弘咬了下嘴唇,似在心中默想了许久,才低沉着声音一字一字道:“王爷所见的那位老妇人不仅是个哑巴,且还是个聋子。”
齐麟赫然怔眸,沈安若也露出了惊眸。
张守弘,又道:“两位不必这般看着我,这都是谷内多年来的规矩。”
沈安若,失声道:“怎样的规矩?说具体一些。”
张守弘垂眸低声道:“女子长大后,皆会送至“仙乐坊”学习琴棋书画,亦要了解各种胭脂水粉;男子成年后,也会成为秋篁谷的守卫,他们不仅要负责谷内的安全,更要确保“仙乐坊”无忧。”
“不同的是,谷中男子就算见过入谷的客人,也绝见不到客人在“仙乐坊”内不堪的一面。女子却能将客人们的所有不堪与贪婪尽收眼底,所以,待她们人老珠黄后,就必要使她们无法说话,如此才能保下客人们的声名。”
沈安若骤然挽手向后,欲要拔出背后的“凌霄铁枪”直接刺死张守弘,却被齐麟出手制止。
“张大人既能将这种事说出,定也料定本王不会对你出手咯?”
张守弘,镇定道:“不错。王爷虽是率兵而来,但,没有我的命令,就算来再多的兵马也是渡不过坊外的大湖的。”
齐麟一边安抚着沈安若,一边冷然道:“张大人是否有些过于自信了...”
张守弘,沉声道:“王爷就没想过...谷内既有这些规矩,那么多年来怎就无一人反叛,也无一人逃出谷外状告于我呢?”
齐麟,道:“你不会想说是因为你够狠吧?”
张守弘露出浅浅地讥笑,“并非我够狠,而是此乃秋篁神的神谕。”
齐麟突得狂笑,“秋篁神的神谕?若这北疆之内真有神仙存在,那也只能是本王!除本王以外的神,都会死得惨不忍睹。”
张守弘没有反驳,反倒慢慢起身,走到墙角处抱起了一坛酒。
待他再回桌前,已将酒拆封,并为齐麟和沈安若添上了满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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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能有今时今日,全靠老王爷和顾侯的栽培,所以,属下也断然不想与王爷和王妃成为敌人。如果可以,王爷和王妃就当做从未来过此地,将来若是北疆有难处,属下照样会倾力相助。”
齐麟的眸中已在闪烁着寒光,光寒如星辉,寸寸逼人心,“如果,本王非要除掉秋篁神呢?”
张守弘面无表情地回道:“王爷,属下劝你还是不要去做自不量力的事。秋篁神既是神明,又怎能杀得死呢?”
齐麟“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频频摇指道:“你是说...本王会畏惧一幅壁画?”
“壁画”两字一出,沈安若也在刹那间瞪圆了眸子,“什么壁画?”
张守弘丝毫不理会沈安若,不缓不慢道:“假如那不止是一幅壁画呢?王爷,秋篁神是真实存在的,否则单凭我一人之力也绝约束不了谷内百姓,使得所有百姓都能按照谷内规矩行事。”
齐麟,哼笑道:“你完全可以假借神谕,行满足私欲之举。”
张守弘默默坐下,也为自己斟满了一盏酒,随之一饮而尽,“说到私欲,就不得不提一提铃儿。若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