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秦义贤身居高位,官职比时魏高,但时魏是身经百战之人,上过战场杀敌舞刀弄枪的,最看不惯那些常年在宫中耍耍嘴皮子的人,特爱拿腔拿调、装腔作势的人,一旦到了战场屁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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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秦义贤这样的,时魏并不惧他的官威,正是如此陛下才重用他们将军府。
秦义贤神色平静,说道:“昨日二殿下这边遭到歹人袭击,身负重伤卧床不起,这事深受陛下看重,我特地来此旁听,好给陛下一个说法”
时魏点了点头,一目了然的模样,随后他淡淡道:“目的都差不多”
转过身来,视线望着审堂上的王义,恭维道:“听闻京都府尹秉公执法,办事公正绝不冤枉人,今儿特地来一睹风采的,王大人就当我们不存在好好查案”
说完视线似有若无的瞥到秦义贤身上,意有所指的意味很明显。
秦义贤嘴角勾出一抹不明显的冷笑,缄口不言。
王义面对这一番称赞头皮有些发麻,这分明带有赤裸裸的威胁,他硬着头皮,强颜欢笑道:“时将军谬赞了”
随后朝着差爷吩咐道:“给两位大人赐座”闻言两个差爷立即将座位抬出来,放到在秦义贤对面的位置。
时晟披风一甩凌然坐下,而时晟坐下时,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仪涵养同秦义贤行一礼再坐下。
堂上的气息陡然变得紧张沉闷,王义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他用衣袖轻轻擦了擦。
王义忽然想拿惊堂木,略有迟疑的拍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他低声问道:“时小姐可有人替你作证,你昨日亥时就在府中未曾出门”
时锦眼见王义的态度突然转变,就连对她的称呼也变得客气些,在心底冷哼一声,心中不满。
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
时锦还未说话,时魏反倒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模样有些滑稽,他眼神坚定道:“我可以替他作证,昨晚那时锦儿同我一起品茶畅谈”
先不论时锦昨晚本就在府中未曾出去,时魏知道时锦的个性,做事如同他一般光明磊落,这事定不会和她有关系,若是她要打絮无尘那也是光明正大的打,何须偷偷摸摸,这一点他完全相信时锦。
时锦瞄了时锦一眼,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爹可真会编。
王义张了张嘴,欲要说些什么时,秦义贤却说道:“时将军为人磊落光明,他的人品本相信得过,想来这事与时小姐无关”
时锦冷眼瞥了秦义贤一眼,坚定道:“秦相这话说的有些勉强了,我本就与这件事无关,何须用你想”
秦义贤见时锦这般鲁莽无礼的顶撞他,顿时让他的老脸变得有些难看,想着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留着她还有用处便也不愿与她计较。
王义脸色有些不自然,说好的只是来旁听,如今他放倒成了那旁听者,片刻他深沉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随后睁开眼打发道:“既有将军作保,那时小姐便可以回去了”他得赶紧将这蹲佛送走。
时锦这时却不愿意了,她道:“我这一大早上就被你们带到这来,一口饭都没吃上,回去也没什么胃口了,我便留在这看一看吧”时锦想留下来,是因为不放心凡华。
絮无尘几番对凡华下黑手,想必也有秦义贤的一份,她若是离开了,秦义贤与京都府尹暗中勾结,说不定就会对他作出不利的事。
秦义贤看着时锦一副泼皮无赖的模样,他严声道:“公堂之上,闲杂人等便不必逗留了”
时锦立即摆出一副委屈柔弱的小女子模样,委屈巴巴道:“我怎么是闲杂人等,我是被京都府的差爷众目睽睽之下带走的,此时我便这么不清不楚的回去了,指不定又要被人议论,本就名声不好以后就变的更臭了,会找不到夫家的”
时锦这时不想不管秦义贤的脸色,直接同王义说道:“我留在这不过是想知道一个真相,并无不妥呀,王大人你便让我留在这吧,我绝不碍事”
压力给到王义这边,他手心捏两把汗,左看了秦义贤一眼,右看时魏他们一眼,一脸为难。
时晟与时魏原本见时锦已没什么事,便要走的,但时锦突然想留下,对于时锦刚才的说辞他们可不信,正当他们不解时,他们瞧见凡华后,便瞬间明白了一切。
既然她想留,那他们便陪着她撑撑场子。
时锦见王义眼神左右飘忽不定,就是不看她,于是她说道:“王大人我在这,是我和你说的话呢”
王义见秦义贤脸上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并按着头皮勉强道:“行吧”
见此时锦立即收回刚才的神态,眉眼染上几分笑意,她立即移到时魏身边乖巧站好,觉得无聊于是反倒给时魏捏肩捶背起来,气氛很是放松,完全不当这里是公堂。
闺女给他按摩,时魏心里倒是乐呵,一脸享受,身旁的时晟也是一脸无奈,最后拉了拉时锦的衣角,给她使一个眼色示意她注意一下。
见此时锦有些不情愿的收回了手,古灵精怪的嘟了嘟嘴角,似乎有些不太高兴时晟管着她,片刻后乖巧懂事的站好。
凡华余光瞥见了这一幕,眸子流露出温柔的光芒。
秦义贤给时锦翻一个白眼,今日他算是领教这黄毛丫头那气死人的态度,以及耍嘴皮子的本领,也难怪絮无尘许久都拿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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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义见她也做什么扰乱公堂的举动,便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义同凡华说道:“凡华据本官所知你的府邸并不在长春街,你昨晚怎么会到那个偏僻的小巷里去,还碰巧发现了二殿下并将他送回府,看着实在可疑?”
闻言时锦怔愣几秒,她没想到凡华是因救了絮无尘而被叫过来的,她还以为他们是一样的,都是因为同絮无尘有过节才被叫来的。
现在她仔细一想凡华和絮无尘明面上并不相识,只有絮无尘在背后搞阴的派人来杀凡华,絮无尘堂堂一个殿下做此事若是被人知晓,必将有损于他的名声,他不会将私下派人杀凡华的事说出去,所以明面上是不存在结梁子一说。
凡华救了人反倒还被人审视,是因为秦义贤知道凡华与絮无尘结下过命的梁子,想来他也猜测到凡华有可能通过她知道了絮无尘便是那场刺杀背后主谋,他就有理由怀疑凡华有伺机报复的动机,并不相信他会好心救了絮无尘。
想到这时锦便觉得纳闷,如今这局面凡华救了絮无尘反倒成了他的错了。
时锦叹了一口气,暗想着,凡华格局大了,见到仇人竟还能伸出援手。
凡华慢条斯理道:“回大人,草民最近在那买了一个小院,酉时草民补齐一些家用之物,亥时左右打算回府路过小巷见到二殿下,便急忙送他回府医治,丝毫不敢怠慢,草民说的话句句属实,大人可派人去查”
闻言秦义贤朝差兵喊一声道:“你去查一下,他说的话是否属实”闻言后差兵立即下去调查。
这时秦义贤偷偷给王义使眼色,王义接收后眼神一冷,严声厉色道:“本官还有一点觉得可疑,二殿下与你素不相识,且那日他被打的面目全非,连府上的小厮都认不出他,你又如何得知那人是二殿下,本官有理由怀疑是你蓄谋行凶,自导自演”
凡华抓到王义话中的漏洞,借机他反驳道:“王大人此话说的有矛盾,草民既以二殿下素不相识,又怎会有蓄谋行凶之说”
“这……”王义有些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
今日秦义贤有意让他给凡华定罪,但他这边目前什么证据都没有,这让他很难办。
片刻王义拍了一下惊堂木,来掩盖自己的心虚与紧张,他扬声道:“大胆,本官的话无需你挑刺,你只需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便是”
凡华闻言低头垂脸,似乎被吓到一般,他只能顺从道:“是,草民能认出二殿下是因为二殿下是浮梦轩的常客,而草民则是浮梦轩幕后的东家,曾见过他身上一直佩戴着一枚独一无二的玉佩,印象深刻,正因如此这才认出了他,”
众人听到凡华说自己是浮梦轩幕后的东家时,众人没什么反应,因为早已知道了他的身份,但王义不知道,听闻时他愣了几秒,毕竟那浮梦轩是权贵最爱去的地方,而他自己平常也去,没想到幕后的东家这般年轻。
他虽然想治他的罪,但凡华的话说的没有一丝漏洞,让人无从下手。
王义这边有些束手无措,他望了秦义贤一眼,似乎在寻救帮助。
秦义贤一脸严肃,冷声道:“哼,本相岂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本相听二殿下说过,他与时小姐发生一些不愉快时你也在场,凭你和时小姐的友谊,你想替时小姐出气而加害与二殿下,也未尝不可”
这话一传入时锦耳朵她觉得十分刺耳,心中很不是滋味。
蓦然她冷嘲热讽道:“秦相这想象力可真丰富,不过秦相还是说错了,我和凡华有交情没错,但凡华一个病弱的男子,怎么打得过身强体壮的二殿下,假设他有意加害与二殿下,那又怎么救会他,还乖乖配合你们查案,然后来等着你们来抓他,你看他这幅模样像是傻子吗,还是说秦相有意构陷”
时锦说的掷地有声、虽言语犀利,分析的有模有样。
闻言凡华嘴角一抽,虽然知道时锦是为了替他开脱而说的这些话,但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他在时锦心目中就是一个瘦弱需要保 护的男子。
凡华忽然想到了什么,慕然他的内心似乎被一股暖流包裹着。
原来被人偏袒的感觉真好。
王义这边见时锦敢和秦义贤正面刚硬,眼神呆滞,咽了咽口水,她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秦义贤脸色一沉,眸底瞬间染上阴沉沉的杀气,王义瞥了秦义贤一眼,背后发凉,他瞧出那是秦义贤想杀一个人的眼神。
秦义贤望着时锦冷冷道:“这里是公堂之上,还望时小姐谨言慎行”
陡然时魏朝时锦道:“锦儿,不可对秦相无礼”
闻言时锦脸上的冷意渐渐平息。
时魏也瞧出了秦义贤那燃烧的怒火,若是时锦在激怒他,怕日后会招到他的报复,所以他假意训斥时锦,给时锦一个台阶下。
时魏突然面容挂笑,说道:“小女被我给宠坏了不懂事,还望秦相不与她一个小辈计较”
秦义贤瞪了时锦一眼,随后脸上的怒气逐渐消下去,他望着时魏一本正经说教道:“时小姐这性子将军可待好好管教一番才是,冲撞了本相便也罢了,可不能冲撞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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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魏见他事事拿陛下说事,心中不爽,皇上是放心心里尊重的,不是让你拿来用挡箭牌的。
“洪公公到”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一声高呼,吸引众人的目光,众人脸色一变,各怀心事。
这位洪公公是陛下身边的公公,他来这意味着是来传达皇上的旨意的。
洪公公疾步走到过道正中间,王义见此从座位上走了下来。
洪公公说道:“陛下有口谕”
闻言众人闻言,纷纷跪下,时锦见此迷迷糊糊也跟着大家一起跪下。
洪公公见此,说道:“调查加害二殿下真凶一事由京都府尹王义全权负责,其他人不可插手”
秦义贤等人异口同声道:“谨遵圣谕”
随之众人纷纷起来,洪公公走到秦义贤身旁,说道:“秦相,陛下请你入宫一趟”
闻言秦义贤望着时锦与凡华二人,眸光一暗,手袖一甩,便离开了此地。
时魏与时晟见秦义贤走后,同时锦招呼一声便相续离开了,王义见这些大佛走后松了一口气。
眼下堂上只有凡华时锦二人,王义步伐轻松的走上了主坐上。
这时派去的差兵回来了,他说道:“大人,经过查实凡华所说情况属实”
闻言时锦说道:“这样的话大人便可结案了,我与凡华皆与此案无关”
“这……”
王义陷入一番思索,先前他受制于各方压力之下,觉得怎样做都不妥有些为难,如今本案由他全权负责,眼下他这边并无证据不能给凡华定罪,只能放了他。
时锦见王义沉默,她又道:“大人若还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那便会给行凶者创造逃跑的时间”
王义见时锦说的有理,于是他将惊木堂一拍,说道:“本官宣判你们二人与此案无关,你们可自行离开”
眼看这案子结束了,时锦与凡华面面相觑,露出一丝笑容来,然后一同离开了京都府。
自此后这个案子便成了迷,无从查起,不了了之,气的絮无尘摔了一屋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