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语气低落,望着怀中孩子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的儿!
“当然是你的错!”蒋氏闻言怒气更盛:“你个当爹的连个孩儿都照顾不好,照顾不好你叫下人们照顾啊!逞什么能!”
李浩然将沈荣的小脸贴在自己的脸上,那滚烫的温度简直让他的心痛如刀割!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戚伯的声音在院子里由远及近。
蒋氏忙站了起来,就连李浩然也抬起了头,目露希冀地朝外看去。
太医是个头发半白的妇人,年约四十多岁,姓尹。
尹太医与已故的沈倾城相熟,又是擅长儿科病症的太医,故而蒋氏直接派人去寻的她。
万幸她今日不当值,否则也不会来得如此之快。
“尹太医,您快帮我孙儿瞧瞧病!这孩子今早发热了!”蒋氏急切地道。
尹太医医者仁心,看病人要紧,也便没有与他寒暄,直接走上前来。
李浩然已经抱着沈荣下了床,将沈荣轻轻放于锦榻之上。
蒋氏皱了皱眉头,朝戚伯看了一眼。
戚伯会意,去内室取了一件厚重的大毛披风披在了李浩然肩头。
李浩然回头看了戚伯一眼,什么都没说,又转了头仔细瞧着尹太医为荣儿看诊。
尹太医解开荣儿的襁褓,仔细探了探脉,又翻开他的眼皮瞧了瞧,最后摸了摸荣儿的双手和双脚。
小主,
“室内温度不低,不必给孩子穿这么多!”尹太医吩咐道。
说着又从药箱中取了银针出来,一边令人点了烛火前来,一边说着话。
“我观小公子应是受凉引起的高热,等下我给小公子扎几针,帮他退烧。”
“竟是要扎针么?”蒋氏惊讶又心疼地看着沈荣。
“扎针退热更快,否则长时间的高热怕是于小公子有害。”尹太医耐心解释道。
“且孩子小吃药也不容易,针灸是最好的办法!”尹太医继续道。
蒋氏闻言也只能同意。
这功夫,药童已经将银针消过毒了。
尹太医吩咐仆从褪下沈荣的衣物,让他趴在锦榻上,又吩咐人帮忙轻轻按住小孩子。
之后飞快在他后背和关节处一共下了七针。
尹太医手法娴熟,下针很快,眨眼的功夫便已针完。
银针的针尾微微颤抖,在烛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李浩然死死咬着唇一声不吭,眼中的泪却顺着面颊滑落了下来。
数息过后,尹太医将银针拔了下来。
待尹太医收拾银针的功夫,李浩然忙开口问道:“我儿子好了吗?”
尹太医将沈荣的针扎帮他揉闭,这才吩咐人帮小孩儿穿好衣服。
“这几日切忌沾水,不要给孩子洗澡,尤其是针灸的地方,不要沾水!”
尹太医没有回答李浩然的话,只与左右侍从吩咐道。
“是!”见侍从都一一记下注意事项,她这才站起身来。
“小公子现下已退了热,只是幼儿晚上易反复发热,一定要多多看顾。”
“我待会开上三天的药,你们给他煎了口服,三碗水熬成一碗,尽量让他喝的不少于一盅。”
尹太医拿起桌上的小盅比了一下,屋中众人再次记下。
“一日三回,须得按时服用。”
“照顾孩子需得日夜谨慎,不能只图自己方便,这富贵之家仆从众多,规矩需得严苛才行!”尹太医这才看向李浩然道。
李浩然觉得脸有点发热,这太医是在敲打他。
斥他明明有仆从照顾却没管好下人,以致儿子无辜受了这般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