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发花白的女人见了他立刻哭道:“老沈啊,他们没良心啊!他们想拔了咱女婿的氧气管,竟然还说是怨咱们女儿害了他儿子!”
说完她老泪纵横,再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你们两个丧良心啊!我苦命的女儿啊!妙妙啊,我的妙妙啊!”
那儒雅男人正是沈妙的父亲沈镇。
而痛哭的女人则是沈妙的母亲吕曼文。
当时他们接到警察的电话后还以为是诈骗电话,谁知道匆匆赶到医院后才得知这噩耗竟然是真的!
两岁的娇娇半夜不见了妈妈,哭着摸黑出了门,被邻居听见。
邻居也是个热心肠,见门开着,便进来看了看情况,这才发现两口子倒在血泊中都失去了意识。
邻居慌忙报了警,又打了120,这才将两人送到了医院。
就连医生都替他们捏了一把冷汗,称若没有人发现,再晚上一时半刻,两人便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亲家,你这么做可就不地道了!”沈镇看着年轻,但也已近六十了。
不过从他的做派来看便知是个知识分子出身,此刻他脸上虽怒,却仍保持着涵养。
“我女儿与女婿的医药费你们可没有出过一分,也没让你们照顾过一天,你们又凭什么要决定他的生死?”
“你们是他的亲生父母没错,但他现在有妻子,也有儿女,他的生死已经不是你们两人便能决定的了!”
“今天你若真拔了他的氧气导致他死亡,那你便是杀人凶手!连医生都没法判断他的死亡时间,你又凭什么决定他的生死,就凭你无知吗?!”
沈镇一手揽着吕曼文的肩,另一手在她的后背上安抚似的轻拍。
“若你们再如此胡闹,我会立刻报警!现在请你们离开!”
沈镇的声音不高,却透露出威严来,让对面的男人无故仿佛矮了一头。
“哼!花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万一两个都醒不过来,到时候钱没了,人也没了,你们老两口下半辈子喝西北风吧!不知好歹!”
那男人怒气冲冲地道。
这两口子正是李浩然的父亲李建峰,和他妈祝香芹。
吕曼文一听这话,再也顾不上哭了,登时大怒道:
“你是个当爹的人吗,啊?你就是个畜生,你敢咒我女儿,我和你拼了!”
可怜吕曼文一辈子都不会和人吵架,骂这一句畜牲已经是怒火顶了天了!
沈镇拉住了她,他冷冷地看着李建峰道:“请你们离开!”
李建峰冷冷地哼了一声,带着祝香芹走出门去。
祝香芹看着愤怒的沈妙父母,眼中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要撕烂他的嘴!啊!”吕曼文哭得肝肠寸断。
主治医生在几个对峙的时候就已经退到了一边,现在见两人走了,这才回到工位上。
“这位患者的家人可真是……”他说着兀自摇了摇头。
“白医生,我女儿和女婿的情况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醒?”沈镇已经恢复了冷静,朝医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