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陈平平也被严偌海推着从边上的缓坡到了殿外。
“洪公公,宁侯毕竟是齐国使臣,来者是客,我庆国泱泱大国,岂能没有容人雅量?”
经过陈平平这么一说,洪肆庠才收敛了杀意。
毕竟现在又不能动手,有人给台阶,还是趁早下了的好。
“陈院长说的是。”
洪肆庠没有纠缠,果断退下。
他怕自己再多留一会儿,真的会忍不住动手。
陈平平也没有久留,只是对宁安礼貌性的点点头,便也进入了大殿。
倒是严偌海对宁安十分不满,进殿前还狠狠瞪了宁安一眼。
毕竟他的儿子严冰云可是差点死在齐国,回来后也是背上了叛国的嫌疑,虽因为证据不足和他这个老子的一力承保,也是前路尽毁,而且还因为在齐国受刑过重而留下了残疾。
严偌海只有一个儿子,且寄予厚望,自然对齐国人恨之入骨。
加上宁安太过狂傲,所以首当其冲。
若是严偌海知道严兵昀落得那般下场,其实就是宁安一手的策划的话,怕是已经忍不住动手了。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百官们这才陆陆续续的从阶下走了上来。
当他们看到宁安带着一众庆国官员坐在殿外栏杆上休息,姿态随意,毫无敬畏,纷纷咬牙暗骂。
“粗鄙!”
“莽夫!”
“不是说齐国文道昌盛吗?怎么除了这样的人?真是有辱斯文!”
宁安的威慑力太强,官员们不敢指着鼻子硬骂,只是小声的嘀咕着。
这些话宁安听在耳中,却也并不在意。
闲话终日有,不听自然无。
你永远无法让所有人都满意,既然如此,自己爽就行了,何必管别人怎么想?
皇帝寝宫。
庆帝已经醒来,在宫女的侍候下的洁面穿衣。
身为皇帝,他就是晚点上朝也没什么,反正历朝历代也从没有皇帝等臣子的道理。
这时,侯公公快步走来,恭敬唤道:“陛下,百官们都已经进殿了。”
“嗯……”庆帝应了一声,也并不着急。
在他看来,让臣子们等,亦是御下的一种手段,更有利于自己的管理和政策的施行。
庆帝爱权爱到了骨子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在维系自己的统治。
宫女正在帮他整理腰带。
庆帝随口问道:“宁安可是来了?”
“回陛下,他来的很早。”侯公公恭敬道。
随后,庆帝又问起宁安进宫后的举动,侯公公面露难色。
纠结了一番后,才缓声道:“宁安进宫后直接就奔大殿冲去,虽然被洪公公拦下了,却也带着齐国使团坐在廊下栏杆上吃……零食……”
闻言,庆帝的眉宇间透出几分阴寒。
“哼,真是无知者无畏!”庆帝语气森然,“真以为九品巅峰,就能翻天了吗?”
他恨宁安,恨到了骨子里,可他万万不会承认,在深深的痛恨之中,还有着几分恐惧。
庆帝怕的不是一个九品巅峰的武者,更不是一个齐国的将军,而是神庙!
在他看来,宁安极有可能与神庙有所关联,这个想法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却也让庆帝十分不安,以至于近来脾气是越发暴躁。
侯公公在庆帝身边侍候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已炉火纯青。
他当即谄笑着奉承道:“饶是他宁安有天大的本事,和陛下比起来,也只是萤虫与皓月争辉。”
前段时日,庆帝被气的爆发修为,宫里一些跟前人已经知道庆帝乃是大宗师修为了。
侯公公那时才发现,自己伺候了多年的这位皇帝陛下,藏得可是真深!
他每日伺候庆帝的饮食起居,已经二十多年了,竟然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异常!
就连他,也一度认为宫里的那位大宗师是洪肆庠。
不过在那日之后,庆帝也没有再可以隐瞒自己修为的事,更没有杀人灭口。
这让人侯公公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这一番龙屁拍下来,庆帝果然面色缓和不少、龙袍穿戴完毕,庆帝也朝着大殿走去。
“走,朕倒要看看看看这个齐国的狂徒,是否真是三头六臂!”
大殿上。
伴随着太监的一声“陛下驾到”,群臣行跪拜之礼,山呼万岁。
一切都仿佛和过去一样,日复一日。
但今天却有些特别,庆帝没有让百官平身。
他不发话,这些人就不敢起,一个个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许多有心人已经有了准备,他们明白,今天这皇宫大殿,怕是要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