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之下面对三郡,可辐射十余城。
而从沧州动手,一路南下最快的地方就是首当其冲的济城。
济城依山而建,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为了稳妥起见,庆帝更是直接派出五万大军镇守济城。
在他看来,依靠济城地利,哪怕齐国举全国之力,发动数十万大军,没有十天半个月也休想将济城攻下。
而只要拖上几天,周围各郡就能快似支援,将齐军围困起来,一举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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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庆帝万万没有想到,三个月来自己收到的第一封战报,竟然就是济城被破!
“敌军有多少?”庆帝眉头拧起。
侯公公连忙答道:“十万。”
“才十万!”
庆帝顿时咬牙切齿,“区区十万人,就破了五万大军镇守的济城?!”
他推开扶着自己的太子,两只手按在侯公公的肩上,几乎咬着牙道:“你……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朕?!”
侯公公被庆帝这幅样子吓得亡魂大冒,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哭诉道:“陛下,非是老奴瞒报,实在是济城破的太快,从攻城到破城,一共连半个时辰也没有啊!”
“噗!~”庆帝急火攻心,一口鲜血猛然从口中喷出。
“父皇!”
“陛下!!”
“皇兄!!!”
侯公公、太子、二皇子、长公主都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搀扶。
庆帝面色苍白,身形摇晃,他忽然感觉一股无形大势压在了自己肩头,仿佛要将他的骨头都给碾碎。
济城是拱卫京都的最后一道防线,济城一破,之后便是一路平坦,大军杀到京城城下,甚至只需数日。
一旦济城丢了,京都便危矣。
所以当叶众丢了沧州城之后,庆帝便自知不能继续在沧州城消耗太多兵力,便连忙派大军镇守济城。
因为老将军秦邺年事过高,受不得寒,这重任便落在了自己最看好的儿子秦衡身上。
甚至还信誓旦旦的保证,秦衡已得他八分真传。
结果就是这个八分真传,连半个时辰都没守下来。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莫非是有人投敌?”庆帝身形踉跄,疲惫的双目中充满了冷冽杀意,令炉中燃起的火焰都飘摇起来。
侯公公连忙道:“听回来的将士说,不是他们不保,是齐军使用了一种从没见过的武器,仿佛天雷一样在城墙上炸开,根本无可匹敌啊!”
“天雷?”庆帝面色骤变。
他想到了当年叶轻楣射杀他两位皇叔时使用的巴雷特,也想到了神庙,想到了天脉者,同样也想到了当初在枫林之中遇到了三千枪手……
各种回忆如海啸般涌来,令庆帝神情恍惚,仿佛陷入绝望泥潭。
“不!!!”
庆帝忽然仰天痛呼,强烈的真气罡风将周围几人全部震翻。
极致的愤怒和不甘疯狂袭来,侵蚀着庆帝所剩不多的理智。
他身形佝偻着,那具枯瘦的身躯之下仿佛有一只凶兽在逐渐苏醒……该死的神庙!
该死的神庙使者!
‘他们不是说和宁安没关系吗?哪种武器是哪儿来的?!’庆帝的心中发出不甘的怒吼。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同时一同浮现的还是恐惧和屈辱。
他忽然发现,自己归为皇帝,九五之尊,在大势面前竟然那般脆弱不堪。
与此同时,一名侍卫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声高呼:“陛下,大事不好,齐军打到京都城外了!”
“什么?!”庆帝大惊失色,骇然色变。
不远处被震倒在地的长公主和二皇子对视一眼,眼眸中亦是浓浓的惊慌。
在他们的生意出现问题的时候,他们就明白庆国恐怕即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危机来的竟如此之快!
太子亦是精神一震。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的……”
几人抬头望向殿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中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京都城。
街道上,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百姓。
许多人已经开始收拾家当,将所有能搬走的东西都装在了驴车上,准备早点跑路。
实在穷的没办法的,就将房门紧闭,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
他们已经没有抵抗的勇气了,也对庆国不抱有任何希望。
宁安攻破沧州、出使庆帝、杀大宗师、破济城……
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无情的铁棍,狠狠的砸断了每个庆国百姓的脊梁。
城外就是如浪潮般涌来的大军,无数百姓抬头望天,阴沉沉的天空仿佛要下大雨。
他们所有人都明白,庆国的天……要塌了!
“杀了牛、宰了羊,开了城门迎宁安,宁安来了不纳粮!”
“杀了牛、宰了羊,开了城门迎宁安,宁安来了不纳粮!”
“杀了牛、宰了羊,开了城门迎宁安,宁安来了不纳粮……”
街道上忽然跑出一大群蹦蹦跳跳的孩童,他们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充满童真的声音唱出的歌谣却令宛若地狱的魔音,令闻者色变。
监察院。
“宁安太狡猾了!”
“竟然利用歌谣动摇人心!”
严偌海高声痛骂,作势就要门外冲去,“我这就是去查源头!”
“不用了……”陈平平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