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庆帝没死!
他放下衣袖,浑身已经布满血洞,脸上也被几颗弹丸伤到。
可他终究是没死。
庆帝骤然起身,一把朝着陈平平抓去:“找死!”
他的手已经快要按住陈平平的脆弱的脖子,只要稍稍用力,这个残疾的老太监就会迎来生命的终结。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忽然破窗而入,冷冽的杀气伴随着寒光闪烁,殿内的烛火也在寒风中剧烈摇晃。
“噗!~”
庆帝身形一顿。
他低下头,看到一节沾满鲜血的明晃晃的剑尖已经从他的心口探出。
“影……子……”
庆帝瞳孔收缩,极致的愤怒下,绽放出大宗师的磅礴真气。
嘭!~
影子被瞬间震飞,重重的砸在了殿外的柱子上。
他回过头,准备杀了陈平平,却发现范健早已经推着陈平平远远的退到了殿外。
“你们……竟然……弑君……”
话音落下,在肆虐的剑气下,那颗心脏停止了跳动,体内雄浑的真气也忽然暴走,令他的身体炸开了无数血雾。
扑通!~
庆帝的身躯重重栽倒。
片刻后,影子擦掉面具下嘴角溢出的鲜血,在庆帝的鼻尖一探,随后朝着陈平平摇了摇头。
“庆帝死了。”
深夜。
秦府。
老将军秦邺从皇宫归来,阴沉着走入祠堂。
昏黄的烛火驱散了一角黑暗,映照着祠堂中一个个写着名字的牌位。
秦邺来到近前,从供桌上拿起了一个最新的牌位,上面写着一个名字:秦衡。
“儿啊……”秦邺的声音嘶哑,通红的眼眸中闪着泪光。
秦衡是他的儿子,也是被他寄予厚望长大的。
在秦邺看来,这个儿子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他也相信自己老去之后,秦衡能带着秦家继续辉煌下去。
但现在,他看不到了。
擦去眼角的泪水,秦邺将秦衡的牌位放下,随后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沉声道:“衡儿,你放心,爹给你报仇。”
他抬头看向面前位置更高的一个个牌位,“列祖列宗在上,秦家不孝子秦邺,没能守好咱秦家,但也不会让杀害衡儿的凶手活着!”
忽有一阵风吹来,祠堂内的烛火微微摇曳,仿佛是无数灵魂无声的回应。
秦邺抽了抽鼻子,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儿传来,顿时眉头拧起。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了秦家人的诧异声:“你们干什么?”
紧跟着,就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秦邺面色骤变,连忙冲出祠堂,拐入前院,看到眼前一幕,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们这是做什么?!”
秦邺大盛怒吼。
在他的眼前,已经遍布满地尸体,秦家的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幼统统都没能逃过一死。
宽敞的院落中,一名名身穿黑甲并戴着黑色面具的骑士正凝望着他,面具之下的眼眸散发着冰冷杀意。
他们手中的刀在烛火下散发着寒光,殷红的鲜血正顺着冰冷的刀锋缓缓滴落。
“黑骑!”
秦邺面色骤变,可还没来得及动作,黑暗中忽然闪烁出刹那寒芒。
噗!~
秦邺低下头,满脸骇然,只见一节剑尖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从他的心口透了出来。
生命快速流逝,秦邺年迈的身躯摇摇欲坠。
“影……子……”
“为……什……么……”
扑通!~
秦邺重重摔倒,苍老的眸子渐渐漫上死灰,眼神逐渐涣散,视野慢慢消退。
至死,他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临死的最后,他只看到一名名秦家人被从房间里拽了出来,等待他们的同样是死亡的命运。
秦府门外。
听着府内传来的凄厉哀嚎,范健有些于心不忍。
“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陈平平目光平静,他的双眸倒映着烛火,不见丝毫情绪的波动。
“要做就得做绝,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的活下去。”
范健顿时语滞。
就在此时,影子从范府走了出来,正在擦拭短剑上的殷红血迹。
陈平平朝着他点点头,随后影子便化作黑夜的魅影瞬间消失不见。
“他去哪儿?”范健问道。
陈平平嘴唇轻启,淡淡吐出两个字:“二皇子府。”
范健眼眸瞬间收缩,“你要杀二皇子?!”
“当然不只是他。”陈平平轻轻点头,“他只是去解决范无咎和谢必安那两个九品,另外我已经派人去了东宫和长公主府。”
“你还要杀长公主和太子!”
“他们必须死。”陈平平语气平静,波澜不惊,好似只是在进行最简单直白的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