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并无异常。
直到一日,夜半,百籁俱寂中,院子里忽然刮起了风,花眠裹着一件披风推开主殿的大门想在院子里吹吹风透气。
推开门,朦胧的月光洒在木质地板上,照出地上一团小小的阴影,蜷缩着,身上盖了件法衣。
门口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花眠怔愣了瞬,蹲下来查看,白色法衣下,容辞紧闭双眸,眼皮之下,眼球不安地转动中,似乎陷入了梦魇之中。
深夜的风带着凉意,一件法衣勉强抵住风霜,花眠愣了愣,拉开法衣:“小辞?”
“醒醒。”
“怎么睡这儿了?”
轻微的推搡中,容辞缓慢睁开眼,短暂的迷蒙后眸光陡然冰冷黑沉,看清眼前的人后,眼里的凶光瞬间消散殆尽。
眨了眨眼,开口稚嫩的声音有些哑:“师尊......”
“怎么睡这儿了?”花眠探手摸了摸小孩的额头:“生病了吗?”
容辞坐起身,垂头看着地板不再开口。
花眠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晚上,一直在师尊门外睡的。”
容辞的沉默默认了一切。
花眠哑然,才想起来即使是在修真位面,容辞说到底还是个八岁的小孩,这个年纪,不仅没有得到庇佑,还被他父皇下令追杀,生死不论。
死里逃生,到了陌生地界,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害怕。
“为何不与我说?”花眠将小孩拉起来,拍掉他身上的尘土,语气温和耐心道,“因为我是师尊,所以可以和师尊说,知道吗?”
容辞绷着脸,还是不应答。
花眠岔开话题,轻声询问:“偏房空着,邻着师尊,可否?”
“害怕的话,敲敲墙壁师尊便能听见,行吗?”
小孩垂着脑袋终于点了点头。
花眠看着小孩,心软了,想了想,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颗深海鲛人族所制的夜明珠。
塞给小徒弟:“拿着这个,就看清了。”
偏房堆放着一些书籍,旁边有张小塌,今晚只能睡此处,等明日再叫人来收拾。
回到寝殿,花眠躺下,原主的记忆里并无这些,或许商南月在发现之前,容辞便已经长大习惯了独自一人。
商南月被宗门师兄们处处照料,也或许是因为如此,很少注意到徒弟们的状况。
咚咚两声轻响,自墙壁后传来。
过去半个时辰,小孩还没睡着,终于忍不住敲了敲。
本以为师尊该睡着了,墙壁那头传来两声回应。
似敲在容辞心间,那一刻,自母妃被诬陷勾结外族赐死以来,脑海里一路紧绷的弦忽然就松了,一直蓄着的力也放下了。
一抹清凉从眼尾滑落耳后。
“师尊......”
师尊离开偏房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可以试着依靠师尊…”
此刻,心忽然一下子就安定了。
南殿从此空了下来,容辞与其他师兄师姐们慢慢地也不再不说话,偶尔被问到,还是会回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