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韩凌芸看着他,又似看他身后的满园花
思绪又仿若回到了曾经,那夜的竹林中,那条许愿河流旁,那道漆黑暗门里,那窗门帘之后
或许......
一个念头从脑海中蹦出,韩凌芸忽然道:“我们......在之前见过吗?”
孟韵晟愣住,定定的看着那张面容,半晌才道:“没有。”
看来并非是如此
可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看故人,韩凌芸摇摇头,却没有半分笑意
她正要离开,忽然孟韵晟整个人警惕起来
随之花丛簌簌作响,思绪还未反应过来,韩凌芸身子先动,她起身朝旁一跃,落入花丛之中,在窸窣中按住了一人的脑袋
不等对方开口,她拨开这人面上的花叶,以手为刃抵在了他的脖颈上,看清面容后,她惊叹出声:
“萧泽也?”
她略微松开了这人,直到孟韵晟将她拎起来,她才发觉自己刚刚的姿势有多么不雅
萧泽也身上还着喜袍,一抹嫣红蹭在唇角,似没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只顾着整衣衫和抹去朱砂了
“你怎么在这?”
韩凌芸瞟到他半开的衣襟,萧泽也被这眼神吓得瞬间烧红了,又羞又恼:
“莫要乱看,快、快些转身去......”他磕磕绊绊不知如何是好:“不、不不知羞吗?”
他如此说着,二人全然没有羞意,唯有他难堪的垂下了头
韩凌芸有些茫然,袒胸而已,平时他们作战也少不了互相包扎伤口,一个男子竟比女子还要羞
待他整好,可算是能正常说话了
萧泽也道:“这是我母后的百花宫,你们是怎么来这儿的?”
韩凌芸道:“我们只是不小心来这儿的,马上就离开。”
她话音刚落,忽然注意到他唇角的那抹朱砂,心领神会:“这么早太子殿下就来此处,难道不应该......”
这个时间不应该在洞房花烛夜吗?
韩凌芸歪了歪脑袋,只见萧泽也羞意更甚,只见他连忙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了
连个离去的说辞也无,看来是真的羞的不行了
想到如此,韩凌芸忍不住笑起来
可再抬眸去看他离去的背影,两人皆是大惊
只见萧泽也浓红色喜袍上竟缠绕着些许灵力,灵力颜色却与常人大相径庭,与喜袍融为一体,难以观察
“他中术了。”孟韵晟难言的看了韩凌芸一眼:“他应该是入道了。”
韩凌芸也认出了那术,是曾闻名过一段时间的媚术,此术在凡人身上表现并不深,是上世代能人对修仙者的一种压制之术
直至今日才被定义为“媚”术,只因术落人身上,就会被下术之人所控,像极了痴情女子为爱下蛊,所以便有了这一称
“有点像你们南疆的蛊术。”韩凌芸道
“像,又不是。”孟韵晟道:“此术在上世代被定义为幻术,本意上用的是灵力,有消减的可能。”
“但蛊不同,是以虫蛇草等物为主,一旦下蛊,除了下蛊之人,谁也无法解除。”
韩凌芸眯了眯眼:“这么一听,还有点危险。”
“但南疆原住民早已在数百年的战争中消减了许多,就算真的有,也难以碰到了。”孟韵晟捡起一片花叶,朝空中一丢,那片叶如知晓方向,朝着萧泽也离去的方向飞去了
“这片叶能保他一次性命,至于因果,还是莫要参与了。”
两人朝着宫外走去,一路上竟没碰到什么人,就连宫女和侍卫都没看见
这个时辰,当真是奇怪
隔着入宫的隧道,韩凌芸听见了众人的欢呼声正朝这边赶来
听到这些令人兴奋的声音,她快步走上前去,喃喃道;“真的......结束了
孟韵晟没吭声,只是看着她,似乎在想什么
韩凌芸忽然停住脚步,眼前虚虚实实,耳边的嘈杂声渐渐消退去
这并不应该,因为他们是朝着声音去的,声音本应越来越大,怎么会消退呢?
“糟了。”
韩凌芸道,连忙后退了几步,转身朝后方跑去
就在她反应过来之时,四周的景象全然加速向后退去,欢呼声嘈杂声全部寂静下来,她耳边传来咚咚的响声,似乎是谁在敲鼓
声音轻响,急促而清脆
咚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
咚咚 咚咚
她脚下软绵绵的,四周天旋地转,她只来得及将孟韵晟压在身下,便慌张闭上了眼
这股冲击力将孟韵晟连带着在地上滚了一番,两人缠绕着,耳边的咚咚声仍未消散,反而越来越急,由远及近,似乎就在身旁!
韩凌芸被人紧紧按在怀里动弹不得,眼前被袖袍挡住漆黑一片,只听见二人沉重的呼吸声
可此时此刻,她根本不知外面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耳边的咚咚声越来越急促,随着鼓声的接近,韩凌芸耳边不仅有鼓声,还有两人的心跳声
如此嘈杂,如此紧张
就在她差点要忘记自己的呼吸时,耳边的鼓声终于停下
随之而来的是一人的咒骂声:“给我滚起来,哪里来的死小子!”
“滚开滚开滚开!”
话音刚落,一股巨力将二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