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若是许五娘子能嫁到吴府,众人皆大欢喜,可这个众人不包括吴三娘,吴三娘总觉得她那个便宜二哥可不是五娘子的良配。
旁的不说,就那副好色心肠以及那份黏黏糊糊的墨迹劲儿,看了都叫人生气,五娘子真嫁了他,往后不知道有多少醋要吃,有多少气要受呢!
吴三娘正想着怎么安慰许五娘子,江氏就带着簪子到了。
许五娘子见那簪子上镶嵌的宝石似猫眼一般夺目,见所未见,忙压下伤心,摆着手推拒:
“多谢伯母的好意,这簪子一定十分珍贵,我不能收,伯母的意思五娘明白……”
许五娘子咬牙逼退了泪意,“吴二哥既然看不上我,那伯母就当我今日没来过,五娘旁的没有,这点自尊心还是有的。”
说罢就向江氏几人告辞,带着丫鬟逃一般地朝外走。
江氏当然不能让她就这样回府,忙追上去,不由分说将簪子替她插在发髻上。
“五娘,好孩子,伯母不是用这个堵你的嘴,这事儿是二郎办的不对,你放心,我和你伯父必要给你给许家一个交代。”
谁知许五娘子却拔下簪子,双手捧着送回江氏面前,认真道:
“伯母不必如此,我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规矩,自来两方相看,有一方不中意也是常事。”
许五娘子忍下心酸,“五娘不是死缠烂打之人,请伯母替我和……吴二哥道一声放心。”
“簪子名贵,请伯母收回,五娘就此别过。”
说完便把簪子塞进一旁的浣纱手中,深深一福转身走得毫不留恋。
她是中意吴宗璋,可也时刻记得父母多年来的教诲,刻在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她收下这般昂贵的‘歉礼’,更不允许她再多留一刻。
江氏这回没再挽留,命浣溪好生送走了许五娘子。
等瞧不见许五娘子的身影了,江氏这才扶着浣纱的手慢慢朝回走。
“夫人莫要再生气了,依奴婢看,错过五娘子这样好的女郎,二公子一定会有后悔的时候……”
“后悔有什么用?”江氏脸色极冷,“五娘子这一走,断不会再回头……”
江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吴宗璋气喘吁吁地跑到眼前,来不及向她见礼就急冲冲道:
“母亲,五娘子呢?是不是在云起院?”
江氏神色莫名地盯着他,淡淡道:
“她已经离开了。”
吴宗璋大惊,心急之下开始口不择言:
“你怎么能让她离开?”
迎着江氏冷如冰川的眼神,吴宗璋灵台清明了一瞬,忙替自己找补:
“母亲,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我,我就是担心五娘子这就走了,许家会觉得咱们失礼……”
“担心咱们失礼?”江氏怒极反笑,“左右你也瞧不上五娘子,这会儿还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想起方才他爹的话,吴宗璋觉得喉咙一阵一阵发干,“母亲,咳咳……我,我不是,我是不晓得……阿爹他……母亲,能不能先把五娘子寻回来?我没有瞧不上她。”
“这话别跟我说。”
吴宗璋一愣。
江氏是下定决心不管他了,所以说话也毫不客气,“我可没那么大面子能叫许家回心转意,你不如去求一求你祖母,毕竟,这亲事可是她老人家豁了脸面亲自上门替你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