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微身形一震，猛地转过身看着她。

姜凡也没想到龙千雪会这么直接了当，一时间，竟为之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陈清微缓缓解下口罩和眼镜，露出已经冻得通红的脸颊，看着龙千雪道：

“我只是不想再让你误会而已。”

龙千雪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头，而是抬头看向天空道：

“天色不早了，今晚先在这露营吧。”

说罢，龙千雪转身走到别处，悄悄捏出一个法诀，一层隐晦的波动散开。

其他人纷纷自觉的挪到了一边，开始准备露营的装备。

四周风雪已停，风光霁雪，眼前的珠峰反倒是出奇的美好。

姜凡明白龙千雪的意思，他轻轻一叹，抬手取出帐篷，铺好，对陈清微说道：

“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陈清微低着头，轻咬嘴唇，沉默不语。

姜凡也不顾雪地冰凉，随地而坐。

“你坐帐篷里，咱们...聊聊？”

陈清微想拒绝，可不知为何，身体却很诚实坐了下来。

两人一个帐篷外一个帐篷内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后，姜凡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为何突然来登珠峰？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虽然有些自以为是，但姜凡还是会忍不住想，陈清微之所以来登珠峰，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出现。

陈清微也似乎是在解释一般。

“不是突然，早就有了的计划，恰巧被你赶上了。”

姜凡点了点头，轻笑道：

“过去那么多年，你的性子一点没变，外弱内强。”

陈清微仿佛有些触动，她缓缓抬头，直视姜凡的双眼，问道：

“那你变了吗？现在的你，还自卑吗？”

姜凡微微一怔，不知如何应答。

陈清微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当年的他因为自卑拒绝了她，如今功成名就，再次面对她又会是怎样的心态呢？

陈清微到底还是没有克制住，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但其实，这其中真的是因为爱吗？会不会只是她的一份执念？

陈清微真正想弄明白的，或许并不是姜凡还喜不喜欢她。

而是当初的姜凡到底是因为自卑而拒绝她还是因为根本就不喜欢她。

姜凡此时也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过去那些画面一点点在脑海闪过。

那些青春的回忆，那些少年时的萌动，真的是因为爱情吗？

如今再次面对这样的选择，姜凡反复的质问自己。

就在这质问的过程中，龙千雪的身影仿佛理所当然一般在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龙千雪的一颦一笑，她的善解人意。

顷刻间就将陈清微的身影挤了出去。

姜凡忽然松了口气，仿佛经历了一场心境上的历练，再次看向陈清微，竟再无半点扭捏和尴尬。

陈清微看着姜凡眼神中的变化，内心那最后一点火苗也终于熄灭。

她明白，自己在眼前这个男人心里的影子，终于因为这一场对话而彻底消散了。

陈清微忽然释然一笑，无悲无喜。

两人之间并无对话，但却似乎进行了一场无声的交流。

真诚，真心。

互相解脱，也彼此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