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里意外来了几只小鸟,霍煊蹲在花圃里和它们交流。
她不会鸟语,只是会跟着鸟叫模仿鸟叫声,感知鸟儿的喜悦和痛苦。
这还是母亲教她的,感到孤独的时候,也许人会离开你,但鸟儿永远在这里。
霍煊注意到江谨桓在她身后,良久没有离开。
尽管霍煊不愿意面对,但墨淮又找着途径来烦她了。
彼时她正在吃芳姨做的赤豆小圆子,眯着眼睛满足地笑着,脚上的拖鞋趿拉着,露出一截白嫩的脚踝。
墨淮的消息被霍煊拉黑了,他就找了王月敏,以给她送伴手礼为敲门砖找王月敏帮忙,所以他带的那些护肤品首饰还是到了霍煊面前。
霍煊一个头两个大,她不缺这些东西,何况大学的时候她也不爱这些东西,年轻的时候墨淮说以后会给她买很多首饰,她那时候都没应下,现在怎么敢收?
她和王月敏在学校旁边的奶茶店见面,又把东西推给王月敏说她不要。
王月敏夹在中间,略显尴尬。
她试探:“这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出国了你没去,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只要不是道德底线问题吧,其实都还可以再尝试着接受一下彼此,但是如果触及底线问题当我没说,但应该不是墨淮出轨吧,他人挺好的,要不你再给他个机会?”
霍煊心想,底线问题就是我已婚却不能说。
王月敏这个说客非常执着,霍煊不想说话了,因为她看见墨淮朝着这里走来,不用问,一定是大嘴巴王月敏卖了她。
大学的时候,她会和墨淮在一起,都要托他们几个人的福,谁叫她们喜欢拱火呢?
霍煊一直都没有什么谈恋爱的心思,整天忙着计划生活。
那时靳珊在谈恋爱,王月敏和薛小柔看了几部偶像剧,一边享受风花雪月一边拼命催她谈恋爱,一直介绍各种优质人才,最后选了个墨淮。
墨淮那阵子猛烈追求霍煊,为了达到目的,要到了她们整个宿舍的联系方式,也是挺拼的。
她站起来,在门口堵住墨淮,“她们不知道我嫁人了,难道墨先生也不知道吗?”
墨淮搂着她的胳膊:“你在怪我,小煊,当初是我不好,我没有能力,没办法和江谨桓争,但我现在有能力了,我回来接手墨家的事务,我可以给你我承诺的未来了。”
霍煊咬着唇:“不需要,我已经嫁人了。”
墨淮说:“嫁人可以离婚的!”
“我不愿意。”
墨淮一脸不理解,说:“你明明不爱他!”
“你怎么知道?”
“我......”
霍煊推开他:“爱不爱的,木已成舟,我已经是他的人了,除非他不要我。”
确实木已成舟,睡都睡了四年了。
街对面,带小情人出来购物的顾少爷看了个全程。
他搂着海大的美女妹妹,拍了张高清照发给江某人。
“海大门口,初恋男女,搂搂抱抱,羡煞旁人。”
还别说,他抓拍的角度很牛,霍煊的那张俏脸全入镜了,还有他俩搂抱的动作。
江总在办公室直接撕了一份合同。
底下人瑟瑟发抖,老板发火了,是不是哪个千万买卖砸了?
霍煊不想和墨淮纠缠,和王月敏说了声自己还有事,提着包要走,墨淮却一路跟着她。
“我知道,四年了,他不可能不对你做什么,但我不在意,小煊,我爱你。”
霍煊冷笑,“哔了狗了,车撞树上了你知道拐了,鼻涕流嘴里了你知道甩了,你早干嘛去了!你的喜欢太廉价,我不稀罕!”
她这段脏话脱口秀被顾麒一字不落全录了下来,转发给江某人。
所以江谨桓忍不住在会议现场点开视频,听到一段脏话,众人扶额,心道这是什么没有素质的女人发挥余热现场,只有江总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
视频里,霍煊说:别跟着我!
墨淮:你怎么骂脏话呢小煊?
霍煊:要你管!我就骂你怎么了,受不了就滚!江谨桓就受得了我,我选他!
江总爽了,“散会吧,所有人,月底奖金翻倍。”
众人:.......还有人听脏话解压的?但是总裁脾气好我就是晴天,无所谓,不care.
江谨桓一直知道霍煊不是软柿子,她长得过于好看具有迷惑性,却又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温吞脾气。
当初被烧烤摊的人逼着喝酒,她就用不符合美丽外表的语言和那群渣滓“友好”交流:“我知道你们想让我喝酒做什么,但是钥匙三块钱一把,十块钱三把您们配吗,配几把?”
那群人气得要打她,还好,老板护住了她。
她的小姑娘不是菟丝花,带刺的玫瑰才更加诱人。
“这个墨淮,果然是来跟我抢人的,谁给你的胆子......”
他摁了内线电话叫郑和进来:“联系一下墨家那边,问问墨家老爷子,南边那块地还要不要了.......”
他是商人,商人心都脏,明枪暗箭谁都会用,但其实他不耻这种行为,威胁利用的手段,这几年来,也就在霍煊身上使过,但幸而,对霍家对墨家这招屡试不爽,所以他才能强留霍煊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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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爱不爱我,我别无他求......”
霍煊趁着墨淮发愣,径直从奶茶店走了,霍煊没回清风雅苑,她下周开始就要忙,准备争取时间回一趟南锣鼓巷。
她熟门熟路的坐了公交,路过农贸市场再走了十几分钟,七拐八拐的就到了南锣鼓巷,一块小牌子挂在一个老房子前不显眼的地方,这里其实是海城的城中村,房子都是几十年前来海城打工的外地人一块砖头一块砖头自己砌起来的。
最早的时候每家每户都没有厕所,上厕所要去门口的公厕,后来家里有了痰盂,要走很远的路去倒痰盂,等到她十岁左右,才有了厕所。
小巷的路坑坑洼洼,尤其是她家门口有个小水洼,一下雨她就喜欢穿着雨靴去踩水坑,妈妈怎么说她都不听。
她又走了十来分钟,路过以前卖菜阿婆风雨飘摇的雨棚,路过修鞋阿叔的摊,一路踩着坑坑洼洼的青石板路,就到了老屋门口。
上次来的时候,李叔说起小时候她在巷子口逗猫,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和她一起玩,说等她长大了要带她走。
“他还说要娶你呢,然后你摘了朵茉莉花送给他,说什么要回去问过你妈妈。”
李叔说这是小时候的霍煊告诉他的,还感慨一句也不知道那小伙子现在在哪了。
霍煊轻笑,她小时候还是个挺调皮的孩子,后来知道了妈妈的难处就变乖了。
可是她再乖,也没有留下妈妈。
小时候的记忆有些模糊了,重要的事情都记不太清,何况这些不重要的人和事。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她为什么要嫁给他。
就像江谨桓,再来一次,她才不要喜欢他呢。
这条小巷子是她和妈妈曾经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她刚呱呱落地后没多久就搬到了这里,几乎有记忆的时光都在这里度过,小却温馨的院子是她的童年回忆。
她不知道她爸爸是谁,生下来的记忆就在小巷子里,她在巷子口的小学和初中念书,那时候她每天负责接弟弟放学,妈妈在巷尾的剧团打杂加演戏,她妈妈是个很有天赋的演员,如果不是带了两个拖油瓶的话,应该可以走很远的。
霍煊想起妈妈,记忆就欢快起来。
妈妈声音很好听,如黄鹂一般婉转动人,即使因为声带受到了一定的损伤带了点沙哑,也不影响她的声音美感,她唱歌也好听,还会唱她至今没学会的戏,小孩子听不懂咿咿呀呀的唱腔她妈妈就喜欢唱儿歌哄她,邻居们都说她小时候调皮,只要妈妈一唱歌就好了。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可她居然对这些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那么温馨的记忆她都忘记了,想起只剩下头痛。
路过高阿婆家院子,茉莉开得浓烈,小时候她总喜欢去摘茉莉,高阿婆劝说无解,就跟她约法三章,只要她乖,就可以每天去摘一朵月季,然后她就抱着那一朵茉莉花去剧团接妈妈下班,剧团的阿姨就笑她,说她摘下一朵茉莉花送给亲爱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