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晓晞犹豫地抿了抿嘴唇。
她虽然不知道周喆直要给她介绍什么人,但出于对周喆直的信任,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见这个人一面。
但她正在开会,一时走不开。
她询问道:“周老师,我们正在讨论如何应对这次危机,你能不能让他来总部大楼找我,我安排人到楼下接他。”
“不行!”
周喆直态度坚决地说:“我知道你们那里的情况,你们现在讨论不出什么,你把你的工作交给助手,你过来一趟。”
“记住,一个人来!”
郝晓晞从周喆直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她迟疑道:“这个人很特殊吗?”
“没错,他非常特殊。”周喆直强调道,“他是现在唯一能帮助伱们的人。”
郝晓晞沉默了。
周喆直先是说这個人一定能帮上忙,现在又说这个人是唯一能帮助她们的人。
她不禁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凭什么得到周老师如此之高的评价,而且还神秘到必须单独见面?
他究竟是谁?
郝晓晞一边思索一边起身。
她小声说:“周老师,我先跟助手做一下工作交接,然后就去找你。”
周喆直催促道:“时间不等人,快来。”
郝晓晞摘下耳机,递给身后的助手。
她心事重重地说:“小章,我要出去一趟,你先代替我。”
郝晓晞的助手叫章蔚来。
他感到猝不及防,一脸紧张地说:“郝老师,这么重要的会议,我怎么能代替您呢?”
郝晓晞怔了一下。
她看着章蔚来稚嫩的面庞,忽然想起十几年前的自己。
周老师,这么重要的发言,要我来吗?
那是行星发动机点火实验的时候,地球先发生了2皮角秒的角位移,然后又发生了反方向12皮角秒的角位移。
她临场发挥,控制住了混乱的会场。
一晃过去几年,周老师已经退休了,她走到了周老师原来的位置上,也拥有了一个勤恳可爱的助手。
如果人类文明可以挺过这次危机,她有一天也会退休,然后把接力棒交给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这是一种传承。
郝晓晞暗下决心,决不能让传承断在自己手里。
她莞尔一笑。
“这儿的发言哪次不重要?”她安慰道,“有不懂的事情问专家就好。”
说罢,她拍了拍章蔚来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刚才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她的心里充满了阴霾,现在虽然还没解决问题,她的心情却镇定了许多。
出发!
看看周老师要给我介绍谁?
......
“介绍一下,他是马兆。”
周喆直躺在病床上,他用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指着一个坐在椅子上脚够不着地的小男孩。
郝晓晞沉默了。
这就是周老师要介绍给我的人?
一定能帮上忙的?
而且还是唯一能帮上忙的?
郝晓晞感觉天旋地转。
她的确需要马兆,但她需要的是科学家马兆,不是一个跟马兆同名同姓的小男孩啊!
郝晓晞感觉自己来找周喆直可能是个错误。
周喆直年纪大了,还病得卧床不起,已经不再是她记忆里那个能帮助人类文明大步向前的周理事了。
这时,小男孩开口道:“我真的是马兆。”
他的表情十分严肃。
虽然他只有两三岁,但已经有些领导的气质在身上了,如果能把声音里的奶味再减少一些,至少是个幼儿园小班班长。
郝晓晞长叹一声。
她扭头看向周喆直,强颜欢笑道:“周老师,这就是你要为我介绍的人吗,虽然他很可爱,但我现在没有心思陪孩子玩。”
联合政府刚丢了好几公斤反物质,到现在都没查出偷反物质的的人是谁,她作为华夏理事,心里像坠了块石头似的。
她准备跟周喆直道个歉,然后抽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