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黑乌鸦手下马仔全被苏清韵喝趴下了。黑乌鸦残存点理智,但不多。
苏清韵也是醉了七分了,但灵魂里民国女督军的毅力让她保留理智,她装作醉得踉跄,一手拍了拍黑乌鸦的肩膀,一手挠了挠腰间渗血的红斑,说,“鸦爷,我这病一喝酒就又痒又疼。
我去‘医疗室’处理一下,痒死了,难受!”
她想去看看傅延生怎么样了,不知道这里的医生水平如何。那‘医疗室’门外有一个扛枪的雇佣兵守着,没有黑乌鸦的吩咐,没人进得去。
所以,她得找个正当的理由去‘医疗室’看傅延生。
“走,我送你啊!我必须亲自送你去!”
黑乌鸦已经喝得口齿不清了,腿脚也不利索了,踉踉跄跄带苏清韵走到‘医疗室’。
到了刷白漆的小木屋旁,苏清韵故作醉意说,“好啦,我进去上点药,鸦爷你赶快去休息!
明天我们继续喝啊!”
黑乌鸦已然一把推开门。
苏清韵就见躺在简单病床上的傅延生似乎在沉睡,他身上两处受枪伤的地方已经缠上了纱布。
穿白大褂的医生此刻正认真给傅延生处理外伤。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中药香。
男医生见黑乌鸦带人闯进来吓得缩了缩脖子,扶了扶黑框眼镜,“鸦,鸦哥,伤者体内两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他脱离生命危险了,就是失血过多,还,还没醒过来。”
苏清韵听那年轻医生是大陆口音,声音闷闷的。认真打量他,小伙子鼻翼丰满,耳廓明显,嘴形方厚,一看就是憨厚踏实,颇有才学,重情重义,责任心强,疼老婆的好男人。
面相上看,他的缺点是做事容易认死理,感情上容易一根筋,容易被骗。
奇怪,这样的好人怎么会是黑乌鸦的同伙?被逼来的!她猜测。
黑乌鸦站不稳,只能扶墙,“阿呆,给Amanda开点治梅毒的外用药,快点!”
男医生视线看向苏清韵腰上和胳膊上渗血的红斑,略眯了下眼。
苏清韵推黑乌鸦出去,“你赶快回去休息,我上了药就去睡啦!”
…
再关上门,屋子里清醒的只有苏清韵和男医生了。
男医生拿了一瓶碘伏递给苏清韵,“坐,你自己来吧,我不方便给你上药,我女朋友会介意。”
苏清韵从男医生的眼神中就明白,他已经看出来她身上的红斑并不是梅毒了。
但他并没有当着黑乌鸦的面拆穿她。
“好,谢谢你!”苏清韵拿过碘伏给自己伤口上药,边问,“医生,你是大陆来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医生拿了几样中药捣碎给傅延生敷淤肿的肩膀,淡淡回了句,“沈慈发,我才来这里上班一个月。
我女朋友是香江的,我三年前跟着她来了香江。
我们,要结婚了!”
男医生像是很怕苏清韵对他有意思似的,句句不离女朋友。
“恭喜你啊,你女朋友也在这里吗?”苏清韵发现这个医生居然会用中药,且精通,她和他说话的时候,一改方才和黑乌鸦说话的匪气,温温柔柔的很有礼貌。
沈慈发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摇头,提起女朋友,嘴角忍不住上扬,眉眼里染着温暖,“不,她在香江,她对我很好,这份高薪的工作都是她给我找的。
我得多赚点钱,她怀孕了,我们结婚以后用钱的地方多。
她说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结婚,她说现在肚子越来越大了穿婚纱不好看。
一年,大概一年吧,我赚到一百万块,我就回香江和她结婚了。”
苏清韵一直盯着沈慈发的脸,蹙眉。从面相上看,沈慈发面色冷漠,眉毛却如抹油般光彩灼灼,妻妾宫有三道竖纹,这面相是典型的配偶出轨相啊!
他女朋友出轨了!他被骗了,他女朋友这是把他给卖了。
他太单纯了,一旦入了匪窝,他知道了黑乌鸦的底细,黑乌鸦怎么可能放他活着离开?
苏清韵琢磨一瞬,既然如此,她不如带上医生一起逃出匪窝。
傅延生受了重伤,回去香江这一路他们至少还要在海上颠簸十天,她需要一个专业的医生照料傅延生。
且,她还需要他帮她一个忙,削弱黑乌鸦的势力…
“沈医生,看得出来,你很爱你女朋友。既然如此,有件关于你女朋友的事,你得知道一下。
明天早上,你八点半来露天食堂吧!”苏清韵神色严肃。
方才黑乌鸦送她来医疗室的路上约她明早一起在露天食堂吃早餐。
黑乌鸦说营寨里的兵早上七点钟吃早餐,他们错开时间八点钟吃,八点钟食堂没人了清静。
苏清韵想利用这个时间,让沈慈发亲耳听到一件事!
小主,
沈慈发一愣。
砰——
这时,黑乌鸦手下的小马仔推门进来,要送她回去休息。
苏清韵当即换上女匪的姿态,吩咐几个小马仔将傅延生抬到她屋里去。
小马仔眼珠子瞪大,“Amanda,他,他还没醒呢!你不会是想今晚和他…”
苏清韵蓦地拿起一旁医用推车上的手术刀,转身抬手,咻—
泛着银光的手术刀稳准狠擦过小马仔的耳朵,扎在他身后的木板墙上,眸光比刀锋更厉,“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我热爱和平,别逼我砍你!”
几个小马仔吓得发抖,只觉得耳朵滴血,伸手按住,溜溜的闭嘴,耷拉脑袋赶紧抬人。
这女人狠如罗刹,惹不得!惹不得!
-
半个小时后,苏清韵从木屋浴室里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余光就发现木屋外窗户下面藏着几个偷窥的小马仔。
这是黑乌鸦的眼线,来盯梢的。
苏清韵假装没看见那些盯梢的,走到床边。
此刻,傅延生闭着眼昏睡,橘色灯光的映衬下,他骨相更显优越。
她蓦地横跨坐在他大腿上,面对平躺的傅延生,背对窗户。
深吸口气,咬咬牙,像是豁出去似的,脱掉浴袍——
窗外的小马仔们看见了一片雪白的背,纤细的腰肢…
妩媚的女人解开发绳,甩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