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会以邓瑛为破口。”
“刑部的背后是谁,你说说。”
邓瑛忍住喉咙里咳意:“白阁老和杨侍郎。” 闺蜜齐穿书,嫁年代糙汉被宠哭了
“很好,以后啊,司礼监护不护得住你,就看你这回怎么面对那两个人了。”
***
另一边,杨婉独自回五所。
慈宁宫的临墙杏花本应在三月底开,因今年早春湿暖,此时已经开到了盛时,花如艳云,与殿顶覆盖的琉璃瓦相映成趣。好些路过的宫人都忍不住驻足小观。尚仪局女使宋云轻看见杨婉从南角走来,便挥手唤她,“杨婉,打哪里过来呢。”
杨婉没提内学堂,只道,“今日不当值,四下逛着呢。”
宋云轻忙道:“那你得空去御药房一趟么。”
“嗯,什么差事。”
“也不是什么差事,是姜尚仪的药,本该我去御药房取的,可慈宁宫的宫人央我来描这杏花样子,说这是许太妃的差事,我这儿做得细,没想到耗到现下还没完呢,我怕我了结这活儿,会极门那边就要下拴了。”
杨婉看了眼天时,“尚仪的头疾还没好吗?”
“可不嘛。这几天风大,又厉害了好多。”
杨婉点了点头。
“成的,我现下过去取。”
宋云轻合手谢道:“那可真是劳烦你了,你说,你明明是宁娘娘的妹妹,平日咱们烦你,你都不闹,可是个好神仙,赶明儿你的差事我做。”
杨婉笑道:“行,那我去了。”
她说完辞了宋云轻,往御药房去。
御药房位于文华殿的后面,在明朝,御医是不能入内廷侍值的,所以当日当值的太医,都宿在会极门的值房里,以应对夜里的内廷急诏。
杨婉走到会极门的时候,门后的值房正在换值。
御医彭江拿了姜尚仪的药交到杨婉手中,笑着和她说道:“就等着你们尚仪局过来取了。不然,我也出去了,幸好今儿会极门要晚关半刻。”
杨婉接过药,“我刚过仁智殿的时候就以为这趟是要空跑了,没成想还是得了东西,不过,今儿您这边为何要晚闭啊。”
她说着朝身后看了一眼。
背后风灯隐灭,但却一个人也没有。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
彭御医一面收拾一面跟她闲聊,“我将听着是锦衣卫指挥使并两个司使在养心殿回话,过会儿要从会极门出吧。
杨婉听了这话,忙与彭江相辞,跨过会极门往西面走。
刚刚走过皇极门前的广场,就看见张洛一身玄衣,沉默地行在夜幕下。
杨婉知道避不过了,便侧身让向一旁。
张洛也没有避,径直走到她面前。
“抬头。”
杨婉抬起头,“大人对奴婢有吩咐吗?”
张洛冷笑一声,“你喜欢当这里的奴婢?”
“大人……”
“还是你喜欢当奴婢的奴婢。”
他打断杨婉,弯腰低头盯着她的眼睛,“你兄长在朝堂上的骨头是庭杖都打不断,你却如此低贱。”
“我哪里低贱了。”
杨婉抿了抿唇。“如果你肯放过我兄长,我不会出此下策。”
“呵呵。”
张洛直腰,“你也知道是个下策,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会怜悯你?”
杨婉摇头,“我什么都不敢想,如果大人肯放过奴婢,奴婢会对大人感恩戴德。”
张洛没有立即回话,他试图趁着夜色看清这个女人真实的面目。
“行。”
良久,他才吐了这么一个字。
“整个京城,没有人不想要北镇抚司的怜悯。你不想要我的怜悯,那我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下次见到我的时候,你最好也像今天这样站直了。”
他说完转身朝会极门大步而去。
“等一下。”
杨婉抱着药追到他身后。
张洛站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杨婉立在他身后,提高了自己的声音,“虽然我是为了自保,但的确是我做得过了一些。我不敢要大人的怜悯,但我愿意答应大人一件事,以作补偿。”
张洛半侧过脸,睥她道:“我会有求于你?”
“也许没有吧,不过,我想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一些。”
她说完,放缓了声音,“我无意之间捣了些乌龙,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错已成,无法补救。这实非我本意,但我也无力向大人解释。我只希望,大人不要因为我的缘故,再迁怒旁人。”
张洛听她说完这句话,鼻中冷笑。
寒声道:“你说错了杨婉,北镇抚司从来都是秉公执法,我厌恶那个罪奴,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他狡脱刑律,与阉人为伍,奴颜婢膝苟活于世,其行其心,皆令人作呕。”
“你说什么?”
张洛忽觉背后的声音陡然转冷,他不禁回过头。
杨婉凝着他的眼睛,“你说我贱可以,我听着,什么都不会说,但其他的话,还望大人慎言。”
她分明在维护那个人,张洛瞬间被激出了怒意,寒声:“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非要在我面前维护那个罪奴。”
“他是罪人之后,但他不是罪人,如果不是他,你我所立之处无非砾木一堆!”
她说完也转了身,“我收回我刚才给大人的承诺,我就不该对张大人,心存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