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男人淡定的表情出现裂痕,想让头发盖住脸,可是手臂半天抬不起来,这才想起胳膊已经被敲碎。
冰凉的匕首在男人脖颈划过,“你不记得我了,局长,这套房子还是我大伯送你的呢。”
男人的记忆好似回笼,记忆中女孩稚嫩的脸跟现在冷淡的模样重叠。
明明还是那张脸,可却给人一种判若两人的感觉。
尤冉记得这个局长,末世前是一个很敬业的人,因为帮处理过一起盗窃案,伯父就在开发楼盘里挑了一套送给他。
尤冉记得那天是过节,这个局长就在饭局,当时他严肃的拒绝了。
并且表示绝不收受贿赂,如果伯父在这样,他就要治伯父一个贿赂罪。
这个局长在大家心中印象很好,为人好,办事公道。
在贪官横流的社会是很难得一股清流。
当时尤冉的敬佩的不行,暗暗发誓未来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尤冉打量着房间,虽然残破,但依然能看到之前的富丽装潢和生活痕迹。
没想到是一个阳奉阴违的人,怪不得伯父总说有钱能使磨推鬼。
男人被认出来,自尊心严重受挫,当初多光鲜,现在就有多狼狈。
他可以死,但是决不能在被别人认出来后狼狈的死。
最后的一丝尊严,就这样被解剖出来,碾碎。
尤冉懒得再废话,拖拽着他下楼,他不是不想让人家知道他多狼狈吗?
她偏不。
察觉到尤冉的意图,男人悲哀道,“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他后悔了,他就不该留下看管难民营,他就不该贪恋那丝丝权利。
本来那民营的管制有条不紊的进行,可随着粮食越来越少,末世永无止境。
暴乱接连不断的发生,政府的名头已经压不住那群暴民,真的终于在极寒来临时彻底爆发。
他的同事死在了那场暴乱中,他侥幸的活下来,回到家发现,妻子女儿被抢劫的人杀害。
储存的物资也全被夺走。
他后悔了,他应该申请去基地的。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尤冉一样死后重生。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无论是蓄谋已久,还是一时不忿。
小区大门,何遥将他绑在铁门上。
尤冉走到角落,从空间拿出一个纸板,一个低温记号笔。
飞速在上面写清楚男人的身份,和今天做的事情。
这种人,就是做了婊子还想要牌坊,脸面看的比命还重。
尤冉把写好的牌子放在他面前,“怎么样,写的没错吧,字还看的过去吧。”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
他不想,不想让大家知道当初派头十足的局长现在是多狼狈。
他承受不住。
尤冉将牌子穿绳,挂在他脖子上,“世上没有后悔药,人总要为自己犯的错买单。”
痛哭流涕,没来得及流出的泪水,冻在他的眼角。
很狼狈。
即使这样,尤冉也不想让他好死。
何遥对这方面很有经验,能让他痛不欲生,还能让他生命流逝缓慢。
尤冉体贴的给他换上好几套厚衣服,省得他冻死。
何遥问尤冉要了蚊子毒素,滴在男人眼睛耳朵,和嘴巴。
敲碎骨头的痛男人还能忍,可是那种痒到骨头缝,痒到血液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
凄厉的惨叫打破了小区的宁静,就连住在小区附近的住户也听到了那种生不如死的叫声。
男人身躯疯狂扭动,铁门在他的奋力挣扎下咯吱作响。
他后悔了,后悔没有老老实实的死。
也后悔没有在第一时间自杀。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尤冉用他的命警醒众人。
布丁淡然的看着一切,明明没有经历过杀戮,却没有一点震惊。
在布丁心中,杀人就和杀空间的牲畜是同一回事。
都是垂死挣扎,最后慢慢恢复平静。
人在布丁心中的形象很模糊,在它看来,人和牲畜并没有什么不同。
无非是形态不同,生活方式不同。
21楼。
看到尤冉回来,刘心怡急忙起身,“处理好了。”
“嗯,菲菲醒了吗?”
“没有,不过呼吸平稳,醒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去看看它。”何遥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平时最捣蛋的猫安静的躺在床上,肚子上缠着一圈纱布。
布丁跳到床上,轻轻地推了推菲菲。
没反应。
布丁清澈的眼睛带着迷茫,“什么时候醒?不会变成书上写的植物猫吧。”
何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和尤冉是什么关系?”
布丁绿豆大小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和,和你们一样关系啊。”
何遥没有再问,只要对尤冉有帮助的,管它是什么。
客厅,尤冉问道,“你想要什么?”
刘心怡沉默半响,鼓起勇气说道,“我想平安到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