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听说我十月后要生了(2 / 2)

听闻季止观云游万里,向来杳如黄鹤,行无踪迹,这世间无数的英雄豪杰和强权贵族倾尽身家、千金散尽亦不能使为己用。如今他甘为齐王所用,到底所谓何求?

“天机不可泄露。”他眯着眼,微合的眼帘下藏着无尽的玄虚:“卿姑娘——不,老朽而今该唤一声二少夫人了,二少夫人只须晓得天之所道,不能问,不必知,不可改。”

天道?

卿凤舞记得那日在府外,他便说过这片天到底是要变了。

当时只道他说的是雨过天晴,如今想来却是另有一番深意了,然而,眼前的京城格局错综,百足之虫尚且动辄则咎,凭一人之谋略又如何敢教日月换新天?此外,即便季止观当真为政变而来,可他为何又恰好选择了齐牧归?

“小姐、小姐、小姐......”

绿梧轻轻地推搡着,适才把卿凤舞从一连串冒着泡的疑问里拽出来,又像是连根拔起了她脑中张牙舞爪的杂草。

待卿凤舞回过神,季止观已经离去了。

绿梧为她撑了伞,出了门,甄氏和卿九思已经上了轿,随行的丫鬟正是青禾、青阳,她俩打着伞,绣花鞋浸在没过脚踝的积水里。

“凤舞让老夫人久等了。”卿凤舞在甄氏的一旁落了座。

甄氏轻轻地点了点头,卿九思却不同,她一边细细地替甄氏捏着肩,一边玩味地接着话茬:“从前在相府,因你是姐姐,我这个做妹妹的人微言轻,凡事无巨细、是非黑白,不过一笑便了之;可如今咱们同为人媳,头顶的每一片瓦都姓齐,而我也担待着兄嫂的名份,因此有些话自然少不了提点你——今儿是三十,你误了大家的行程事小,可齐府上下里外的福祉又岂是你我耽搁得起的吗?”

“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家二夫人,”绿芜搀着卿凤舞上了轿辇子,轻轻地抖落伞面的雨滴儿:“她身子不大爽快,白日里总发倦,小憩页时有贪睡得起不来。”

甄氏闻言,竟也不恼,寻问道:“秋冬乏困,时常有之,你平日里胃口如何?”

“多谢母亲关心,”卿凤舞盈盈地颔首笑答:“只是睡意重了些,胃口与从前并无不……呕——”

她的话还卡在嗓子眼,忽而,猛地化作无状的恶心,顺着轿辇的颠簸钻到了嗓子眼。

卿九思见状,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愿意相信什么。

“我从前刚有了城儿之时,也是如此,”甄氏柔柔地握住卿凤舞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手背说:“你不必觉着自个儿生了病,这呀,可是见天大的喜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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