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你就待在你的「梦溪园」吧!”他终是把心下怒火揉作一团,尽数拍在齐知行身上。末了,又在拂袖而去之际甩给众人一张脸:“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同他来往!”
“听——”齐长风俯下身,凑到卿凤舞耳边:“你听到了吗?”
“什么?”她只差竖起耳朵了。
“我心碎的声音。”他说:“今晚是吃不上鸡腿了。”
“……………”要命!齐长风你能再智障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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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的几日最热闹,百里长街,灯火阑珊,锣鼓铿锵声、人潮汹涌声、马蹄声、吆喝声交错着,就像是洛阳城一首唱不完的歌。
夜色正美,齐长风拖着卿凤舞出来看灯。绿芜和景迟乐在其中,一路上好不快活,两张嘴叽叽喳喳就没停过。
反倒是齐长风,难得的安静。
他拉着她的手,走过转角,穿过街巷,他们就像是人海中的两滴水,默默地流淌。
“你今日怎地这样话少了?”
她停下脚步,看着他。
“我怕光顾着说话了,你会跟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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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她明朗地笑起来。
绿芜和景迟在背后吃吃地笑。
“你不是说今年一定要去放灯船吗?”卿凤舞别过头,向绿芜嗔道:“这会子赶紧去便是了。”
“那……”景迟欲言又止。
“你自然要一道去留心着她,”卿凤舞轻轻地赏给景迟一记敲打:“否则就仔细你的皮。”
他俩像出笼的鸟,展翅扑向人群,转眼消失在熙攘里。待卿凤舞再细看,却也找不到他们踪影。看来齐长风是对的,在京城走丢了,找人与捞针无异。
夜,愈发地明亮鲜艳。
“走,我们去看杂耍——”
卿凤舞回头,话未落音,眼前空空如也。
好,大海里又多了一根针要捞。
她走进川流的人海,一边赏灯看景,一边漫无目的地寻他。洛阳城的确很大,一不小心就走散了,那江山有多大,天下又有多大呢?
她陷入光怪陆离的沉思里,身旁的喧嚣被打上巨大的休止号。良久,蓦然回神,耳边的热闹如长龙盘旋,经久不息。
“卿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卿凤舞闻声回顾,竟是在腊八那日见过的白衣女子。她仍一袭素锦,明媚皓齿:“你在找人吗?可巧,我们也是。”
“雪凝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卿凤舞把目光移到她身后的男子身上。那人剑眉陡峭,圆目流星,微黄的瞳孔像蝉翼般迷蒙,又似珠光般璀璨。她见过他,三次。
那人也察觉到她的目光,人往后挪了一二寸。
“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卿凤舞莞尔笑道。
“…………”他二人一齐噤声。
“公子不便透露也罢,”她收回他身上的目光,说道:“初次见面,原是凤舞冒昧了。”
白雪凝原本担心卿凤舞认出白既明,如今听她这样说,便信卿凤舞对他并无半分印象。
毕竟从前在丞相府,他蒙面示人,而后在腊八灯会和长生崖顶,他与她仅仅一面之缘,而她不记得见过他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