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晚上梁仲骁被卫矛叫走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他看见房里已经熄了一半的烛台,进去一看,果然谢玉惜已经睡了。
巴掌大的脸,陷入沉睡之后一派沉静。
定是今天在议事厅里掌家累坏了,梁仲骁也是个知道体谅人的,再一番洗漱恐怕吵醒她,便去了书房凑活一晚。
“伯爷昨晚睡在书房?”
谢玉惜醒来时,听说这事,一下就清醒了。
含茹小声道:“伯爷是不想打扰您睡觉吧?”
谢玉惜有点愧疚,连忙道:“早膳备好,我给伯爷送过去。”
父亲的书房很小,支了一张榻也只能勉强睡一夜,很不舒服。
梁仲骁长得比她父亲高大多了,在书房睡得好吗?
谢玉惜还没去过他的书房。
洗漱过,带着含茹一起到梁仲骁书房,叩门,“仲骁,我给你送早膳。”
“进来。”
梁仲骁已经坐在一张大桌前,手里拿着明红绸封的公文。
“给我吧,”谢玉惜留含茹在外面,自己提着早膳进去,福身笑道:“您起得真早,快来用膳吧。”
闻言,梁仲骁放下手里的折子。
谢玉惜见折子封皮有些不同,不由得多看两眼。
一不小心就瞥见内里印着一道大红的官印。
她见过父亲的公文,凡从衙门里发到官员手里,都落了四四方方的官印,几乎有茶碗底那么大。
而梁仲骁的这道公文印章,看起来比父亲公文里所有的官印都严肃,气派。
是朝廷发给桐源军卫的?
还是哪位大人发给梁仲骁的?
谢玉惜并不深知官场上的事,念头一闪而过,想的不深。
梁仲骁察觉到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合上折子,用手掌摁了摁,随后走到谢玉惜面前,道:“我来。”
他接了早膳,轻飘飘提起来,放在书房的茶桌上。
两人就在茶桌上用饭,谢玉惜顺便看了看梁仲骁的书房。
三大间屋子打通,每一间中间用多宝阁隔开,左边第一间是正经的书架书桌,第二间除了墙上挂了一幅关公画,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最后一间摆了一张长榻和一套桌椅,就是他们正在进食的地方,也是昨晚梁仲骁就寝的地方。
长榻堪堪够睡。
谢玉惜心里更内疚了,和梁仲骁道:“我以后要是睡沉了,您摇醒我便是。没得让您睡一晚上书房,被子也没铺好,您一定硌着了吧?”
梁仲骁淡笑:“不碍事。”
他见谢玉惜还过意不去,便道:“军卫在野外操练的时候,榻都没有,照样睡,我已经习惯了。”
“可这是在家里。”
谢玉惜下意识辩道。
梁仲骁想了想,便笑回:“好,我知道了。”
顿了顿,问她:“这几日你有什么打算?”
谢玉惜觉得这话问得有点奇怪,道:“在议事厅里跟着婶子学一学怎么管家。”
学是不用学的,她早在谢家学过,练手过。
况管家之事,且论天赋,有的人擅长,举一反三,有的不擅长,学三年五载仍是管不出个井井有条的家。
她费功夫在俪二太太旁听,不为别的,只为了摸清楚伯府庶务的底细。
“您是有事需要我……”
谢玉惜怕错过梁仲骁的要求,小心追问。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