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的轮椅走在干净的方砖上,都没留下明显的车痕。
梁仲骁微微张口,呵出一口白气,问梁鹤:“你大哥还没出院门?”
话音刚落,梁虎跳进来,高声道:“谁说我没来?”
桐源卫里昨儿个开始休假。
梁虎和李惠风都回家了。
不过李惠风回的是陆家,不是李家。他的母亲倒是写信来催,他却推脱不肯回,说这个新年就留在桐源陪昌祺郡主一起过。
私底下,却约了梁虎除夕、元宵、出去玩儿。
但凡是桐源佳节,有乐子的日子,李惠风都想和梁虎一起玩。
还说要来给谢玉惜与梁仲骁夫妻俩拜年。
这一点昌祺郡主是允许的,还说让他不要空着手去。
梁虎听李惠风罗里吧嗦一大堆,最后一口回绝了。
不为别的。
因为李惠风那些计划里面,夹带着不明显的目的——虽然在梁虎看来太明显了——李惠风问梁虎:“要不,带着你婶母和弟弟妹妹一起出去玩?”
合着李惠风不是想和他玩,是想和他家人一起玩。
不成。
那是他的家人!!!
梁虎一到环秀堂里,看到叔父,还有轮椅上的弟弟,以及廊下刚刚打扮完出门的谢玉惜和梁珠,扬起灿烂的笑容。
两颗不太明显的虎牙,此刻有些点眼。
“婶母,侄儿给您请安。”
梁虎大步走到廊下,先给谢玉惜请的安。
梁仲骁那头就免了。
他在桐源卫里,没少给梁仲骁行礼。
“阿虎,你小叔说你壮了也黑了,还真是。”
谢玉惜端详着昨天刚从桐源卫回来的梁虎,目光一亮,又道:“精神气也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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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走对了路子。
面相都不一样了。
梁虎却是问:“小叔,您还看得出我壮了?”
他还以为,每天在桐源卫里和他做陌生人的叔父,已经快不认识他了。
居然还关注着他的身体变化?
梁仲骁挪开目光,不和梁虎嬉笑。
便是寻常的玩笑,也不同梁虎说。
“时候不早了,走吧。”
梁仲骁提醒众人,见谢玉惜点头,就同她齐肩出去。
谢玉惜携着梁珠,梁虎推着梁鹤。
一大家从伯府大门出去,坐马车的坐马车,骑马的起码。
伯府厚重的大门合上的时候,哐——一声,抖落屋檐上的一层白雪。
西宁大街,街面上的老百姓,看着这户高门,都在犯嘀咕。
“我刚没看错吧?那是西宁伯府的三位少主子?”
“是……吧?坐轮椅的可不就是梁家二少爷?还能有谁?”
“那个骑马的,长的人高马大,一脸正气的,是……大少爷?”
“看年纪像。”
至于梁珠,和谢玉惜先后上轿凳,两人都戴了帷帽,身形却是好区分的,但举止气度上,竟如出一辙。
都像是高门闺秀。
哪有像别的武将家的姑娘那么粗鲁?
有人茫然了:“不是说,梁家那三个是天魔星吗?”
除了坐轮椅的那个,都和正常人有什么区别呀!
若非说有区别,那就是更贵气,更高大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