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惜点点头,但已经没了睡意,而是同陆璟一样的意外:“瑞王还真是疼他的外孙。”
梁仲骁道:“瑞王孙辈一共只有寥寥几个孩子。王爷年轻的时候还和王妃一起被圣上冷落在外,夫妻感情当然和其他皇室的人不一样。”
“你倒知道的清楚。”
谢玉惜看了他一眼。
梁仲骁没瞒她,道:“瑞王家事,都是陆琛陆翰林告诉我的。”
陆琛,陆璟的大哥。
都说长兄如父,陆琛年长陆璟近十几岁,还真就和陆璟的父亲似的。
陆璟从小就被严格管束,见着兄长都绕道走。
长大之后,自然兄弟不和。
后来陆璟做主让陆琛娶了昌祺郡主,夫妻之间也不和睦,陆璟跟大哥陆琛的关系更加水深火热。
这些年,陆琛人在京城经营,三度进出翰林院,升过也贬过,实在没时间再管陆璟的事。
反倒是和身在桐源的梁仲骁,私下来往更多。
“仲骁,我听阿虎说,桐源卫要出去剿匪了,是吗?”
谢玉惜紧紧握住梁仲骁的手,他的手和读书人不一样,掌心布满了茧子,很粗粝。
但让她觉得安心。
父亲的手很柔和,但她不喜欢。
梁仲骁扶着她躺下,轻声道:“胡阁老病重之后,内阁里催着圣上赶紧补缺,瑞王一派正在推举陆大人,但是陆大人尚不足五十岁,资历相对较浅,履历上还不能服众。
“现在匪患正是朝廷心头大患,陆大人确实来信和我提过匪患之事,必要的时候……”
他顿了顿,黑眸坚定:“他要我亲自带兵剿匪,直捣西南,将悍匪一网打尽。”
若梁仲骁能打出漂亮一仗,除掉皇帝心病,不仅替他自己,也会替推举他的陆琛,在仕途上添加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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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琛堵住悠悠众口坐上阁老之位,不过是早晚的事。
“齐家呢?有几成胜算?”
谢玉惜总以为,齐家在台前舞了这么久,即便难胜,也总有一席之地。
梁仲骁却幽幽摇头,道:“齐家,没有一丝胜算。”
圣心难测,也是胡阁老病重之后,陆璟一派才看清了皇帝真正的想法。
“胡阁老虽是次辅,却能在内阁和首辅杨中和分庭抗礼,”梁仲骁看着谢玉惜,道:“玉惜,齐家是杨首辅的人。”
谢玉惜明白了,她缓缓道:“圣上能让杨首辅和胡次辅分庭抗礼,便是要阁臣相互制衡,杨首辅想推自己的人入阁,独揽内阁大权,圣上定不会同意。此时圣上需要一个能和杨首辅不同立场的人。”
而不是需要依附于杨中和的人。
所以是谁,都不可能是齐家。
更惨的是,梁仲骁微微嘲讽:“齐家也只是杨首辅用来试探圣上的棋子。”
也是用来挡胡阁老仇恨的盾牌。
如果齐家敏锐,应该能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低调行事,但是齐老太爷没有。
他虽然约束着桐源的家人,实际上也没约束住。自己也在京城里飘上了云端,还没坐上阁老之位,就以准阁老的身份自居。
齐家,早就是一道活靶子了。
谢玉惜听完,也不太意外。
齐家一脉相承,原来德行差的不止齐汝望一个。
夫妻夜话不知到几时,谢玉惜睡意朦胧的时候,想到一个问题,她要不要提醒父亲?